知曉遊戲規則的人不會不知道身邊出現彆的玩家意味著什麼, 在這個最終幸存者隻有一個人的前提下,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敵人和隱患。
然而那人並沒有因為兩人警惕的眼神而停下腳步,直到他越走越近, 秦遊不得不作出先發製人的準備時, 他竟然主動卸下了肩上的鋤頭,放下燈籠,雙手高舉, 表示自己的無害。
然而秦遊並沒有因此鬆懈下來, 他的手仍然緊握著匕首, 隨時打算在這個人偷襲的前一秒給他一刀。
但這個身形高大卻瘦弱的男人當真老實巴交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彆緊張, 我不會對你們出手。”
帽簷下露出一張平凡且滄桑的臉, 這人大概有三四十歲, 但已經鬢發斑白, 臉色憔悴:
“最後一批玩家隻剩你們兩個了?”
見兩人都麵無表情地沒有任何回應,他歎了一口氣:
“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比你們早來兩年, 叫我老劉就行。說來可能有點丟人, 我是守序派,就是不主張殺人來搶奪生存名額的那類人,在期望彆人找到破解遊戲的辦法之前,能活一天是一天。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們怎麼樣。”
老劉撓了撓後腦勺, 注意到不遠處有個骨瘦如柴的妖怪正扶著牆望向三人的方向, 有些局促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但你們剛到彼岸, 沒有住處會很危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情況大致告訴你們,但這裡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總之, 要不然先跟我回去?”
雖然老劉的一字一句都十分誠懇,但無論是他出現的時機還是他的話,秦遊都覺得十分可疑。他放進口袋裡的手把玩著刀柄,與這個自稱好人的陌生人對視了幾秒,在對方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後,他在輕飄飄地回答道:
“可以啊。”緊接著,他又將目光轉向身旁的時穆:
“你覺得呢?”
“他手上有很多做粗活留下的新繭,臉頰凹陷皮膚鬆弛,出現早衰現象,是營養不良和過度勞累的現象,確實應該是生活在這種環境裡的人。”
時穆聲音低沉,毫不避諱地開始一板一眼地分析道:
“但右手中指上的筆繭最明顯,身上的衣服雖然很舊,但是穿得很整齊...”
“行了。”
秦遊瞥了一眼麵色複雜的老劉,爽快地拍了拍對方的肩:
“帶路。”
他倒是沒有時穆想得那麼多,隻大致評估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素質和力量強弱,最終得出對方沒有太大的威脅性。
於是兩人跟著老劉穿過街角的巷子,拐進一道僻靜荒涼的小路,就在秦遊懷疑這人正一步步將他們引進陷阱,打算趁對方背對著自己立刻出手的時候,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破瓦房。
“這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也是個玩家,”老劉放下燈籠和鋤頭,打開門上的鎖:
“出去做工的時候,被激進派殺了,所以我就繼承了他的房子——激進派就是那些嚴格按照遊戲規則參與其中的玩家。”
他進了門,等身後的人進了屋,又將門從裡鎖上,從水缸裡舀了三杯水放在桌上,示意兩人坐過去:
“我接下來說的一切,並不帶有任何對我有利的目的,隻是想把我知道的情報告訴你們。你們是最後一批玩家,也是最後一批輸入進來的人類,要知道,存活下來的人類已經不多了。”
“這裡的玩家不止人類?”
時穆沒有碰那個裝水的搪瓷杯,並且很快抓住了關鍵。
“沒錯,還有妖怪。”
老劉神情凝重,滄桑的麵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