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良安頓好了柳依依,這才想起來找林月瑤興師問罪,才踏進門,便對著林月瑤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林月瑤你變了,往日的你溫柔賢淑,如今卻成了蛇蠍心腸妒婦,你容不下依依也就罷了,竟還想傷害我閻家的子嗣!你可知隨便拿出一條,我也可休了你!”
林月瑤坐在小葉紫檀的交椅裡,冷冷的抬眼,看向閻良,“我要說,至始至終我都不曾碰過柳依依分毫,夫君可信我?”
“你還敢狡辯,我親眼所見,難不成還能有假?”閻良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句話。
“夫君如此武斷,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和離吧。”
閻良盯著林月瑤平靜如水的臉,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和離?和離了你能去哪兒?”
“回家。”
“嶽丈嶽母都已不在人世,你回哪門子的家?”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的去處就不由夫君操心了,哦不對,是閻大人。”林月瑤站起身來,春日裡的和風拂過她的臉頰,揚起她的裙角,這一年多以來,隻有在此刻她才感覺到輕鬆。
此時,染冬帶著繪春匆匆進門,在林月瑤耳邊附耳了幾句,閻良不知道主仆三人又打算作什麼妖,他盯著林月瑤的臉,妄圖從她的神色中探究一二。
林月瑤卻始終麵沉如水,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抬眼看向閻良,說道“閻大人,還望你通知族裡長老,明日祠堂和離還你自由。”
張氏房內。
“她真這樣說?”張氏騰坐起,毫無一絲病態。
閻良撣了撣衣角的灰,毫不在意的說道“興許是鬨脾氣吧,她林氏一家早已死絕,如今我高中狀元,她除了依附於我,還有何去處?過兩日想通了便好了。”
“她林氏一族隻剩她一人這事兒不假,可她的嫁妝……”張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繼續說道“府上這些時日的開銷都出自她手,若她真動了和離的心思,那我們……”
“母親!”閻良正色道“我如今已高中狀元,難不成還需委屈求全讓她接濟?”
張氏動了動嘴唇,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閻良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自林月瑤進門,她就過慣了這種穿金戴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靡日子,讓她放走林月瑤這麼一顆搖錢樹去換一個一貧如洗的柳依依,她還是覺得不值得。
“明明是她林月瑤犯了七出之條,何來和離一說,要也是休書。”柳依依不知何時進來。
閻良趕緊上前扶著柳依依,柔聲道“你怎麼不好好躺著休息?”
柳依依撫摸著肚子,說道“郎中說了,我們的孩兒好著呢。”
柳依依早早的來到張氏門外,將他母子二人的對話聽了個遍。她自小與閻良相識,他家是個什麼家底,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