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還很愛我。”祈安安得出這樣的結論。
“……你哪裡來的自信?”小黑真不是打擊她,它隻是想讓她看清楚現實:“在你侮辱他,甩了他之後。”
祈安安:“……”
“難道,他是知道我蘇醒後,想來殺我?”
小黑沉默半晌,“安安,剛才顧拾對你,的確存有殺意。”
祈安安頭大,“他怎麼都不聽我解釋就跑了?”
小黑:“怎麼解釋?”
她想了想說,“我都昏迷五年了,失憶一下好像也不過分吧?”
但她很快就否決自己,“不行不行,他肯定能看出來。”
“誒。”小黑惆悵得要長出苦瓜臉了。
一人一係統,看著橙紅的夕陽,齊齊歎息。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否則走兩步路就氣喘籲籲,什麼也乾不成。
等祈安安被送回房間,她驚愕地發現,窗戶竟然被焊上了防盜網!
療養院這麼神速的嗎?
曾曉霞也有些震驚,“不過這樣也好,你剛才差點掉下去,太嚇人了。”
祈安安隨口問,“是這棟樓都裝了嗎?”
曾曉霞往窗外掃一眼,“嗯嗯,住著人的房間都裝了。”
祈安安點點頭,便沒放心上。
這天夜裡,她隻是合著眼睛,沒有真的睡過去,困了就掐自己手心。
然而她隻能熬到淩晨一點,之後就扛不住睡意,睡得天昏地暗。
但是她睡覺前,還記得讓小□□她盯著。
看顧拾有沒有來。
翌日清早,小黑告訴她,“沒有,顧拾沒來。”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的結果。
祈安安蘇醒後的第五天,才見到匆忙趕來的江梅,她的親媽。
房間裡飄散著濃鬱的香水味,祈安安看著麵前珠光寶氣的貴婦,心裡對這五年的時間有了深刻的認知。
江梅老了,醫美也無法抹平她眼角的紋路。
母女兩人相互看著,尷尬的氣氛蔓延開,最後還是江梅先開口,“安安,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期間,祈家發生太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女兒說。
半年前她和祈東離婚,爭股份,爭房產,爭兒子,就是沒人爭這個植物人女兒。
她那時忙著跟祈東打官司,療養院的人給她打電話提醒她打費用的時候,她正在氣頭上,便直接讓他們找祈東,之後再也不管這事。
女兒到底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江梅怎麼會不愛她呢,可再多的愛,那也抵不過現實啊。
醫生說過,安安能醒來的幾率微乎其微,一年還需要花費上千萬的費用。
江梅本來就沒分到多少錢,所以她其實也不想再負擔那一筆支出。
這半年來,她下意識地遺忘這件事。
她覺得,女兒分給了祈東,他總不會不管她的。
祈安安不知道江梅那些複雜的心理,她回道,“醫生說我恢複得不錯。”
當然,也有係統幫忙修複身體的緣故。
江梅看著女兒蒼白似雪的臉,嘴裡重複著,“嗯,那就好,那就好。”
安安這小臉蛋,看著瘦削了很多,但魅力卻絲毫不減,甚至還多出一抹病弱的美感。
江梅伸手握住女兒的手,心中消失許久的母愛,又滋長出來。
不過想到安安還在祈家名下,江梅一下子又感覺不好了。
房間裡安靜一會兒,祈安安說,“媽媽,我能要一個手機嗎?”
江梅回過神,連連點頭,“當然可以,我待會兒就去買給你。”
“好。”祈安安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小聲說,“媽媽,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不耽誤你時間。”
江梅一聽她這話,就急了眼,“安安,你在生媽媽的氣嗎?是不是你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祈安安:“沒有,我還沒見過爸爸,療養院也聯係不上他。”
這個“也”字有些微妙。
江梅噎住,臉上難免有些燙,她微微緩和語氣說,“那可能是在忙,我這段時間也抽不開身……安安,你還缺點什麼,我一並給你帶來。”
女兒還要繼續做康複訓練,這段時間,她會好好陪著她,彌補那半年時間……
祈安安搖頭。
江梅又扯著話題安撫她幾句,才離開房間。
她詢問得知祈東竟然連續幾個月沒有打醫療費後,頓時怒不可遏,但是轉念一想,她心下又有彆的打算。
既然祈東不想管,那從今天開始,女兒當然是要跟著她的。
傍晚,江梅給祈安安帶來手機,還有幾套休閒的衣服。
祈安安一直沒聽她說離婚的事,自然也沒主動提起。
等江梅離開後,祈安安拿起手機,輸入唯一記得那一串手機號碼。
刪刪減減,她編輯一條短信發過去。
——阿拾,你沒答應分手,所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