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屏住呼吸,睜著眼感受他是不是睡了。
“你若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問。”
不想歐延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清醒。
這麼說,倒像是期待她能問什麼一樣。
景年漸漸開始相信這位七皇子不僅麵善,性格也是真的好。
她想了想,還真開了口,“方才七爺下馬車前說了一個名字,奴婢不知是誰,後來便問了府中的侍女,沒想到……竟是肅王的名字。奴婢想到七爺的名字,便有些奇怪……鬥膽,問問七爺……為何與肅王不同姓?”
這其中,難道又有什麼複雜的隱情?
景年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問題問得出口。
黑暗中,歐延似乎笑了一聲。
景年不知其意,本就有些忐忑,現在更勝。
“你這一路,都沒有打聽過皇室的消息?”
歐延反問她。
這話怎麼聽著,好像景年不知道,是件稀奇事了?
“沒有……偶爾聽同行的人說過幾句,大家都很小心,怕禍從口出。”
而且,說到的大多是有關肅王和太子的,並沒有提到過什麼七皇子。
“我是聖上的義子,並非親生——”
歐延雲淡風輕道。
景年愣住。
她一個普通平民,哪能想到竟會有皇子並非皇帝所出?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景年第一反應便是自己找錯了人。
既非親生,那便更不可能與土靈珠扯上一絲半點的關係,親疏之分,在民間尚且看重,更不用說皇家。
“原來是……這樣……”
景年乾巴巴回了一句,壓下心口的失望,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麼話好。
他的身份,在皇室應該很敏感吧?難怪肅王在他府中安插了眼線,他卻一副完全縱容的模樣。
景年忽然有點同情這位七皇子。
“你可知棠鈺莊?”
黑暗中,歐延的心情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景年心頭一跳,“聽說過……”
“我來京的次數不多,大多數時候,身份不是皇子,而是棠鈺莊莊主。”
歐延接著道。
似乎有很多年,沒人敢,也沒有機會親口向彆人介紹過自己了。
歐延勾了勾唇。
方才的話,聽起來倒像是他在炫耀什麼。不過他也確實有那麼點兒這個意思,感受著說完後對方久久的沉默,竟有種不懷好意的樂趣油然而生。
果然按部就班的日子久了,便需要點不一樣的調試——
景年,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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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景年一聽到歐延的動靜便醒了。
對方似乎不想吵到她,動作很輕,景年也沒敢睜眼,隻靜靜聽著他起身穿衣,直到離了臥房,輕聲將房門關上。
景年向來淺眠,這回南下,更是如此,幾乎沒有一夜是睡得踏實的,更不用說昨晚最後歐延的那些話……
她到底撞了什麼大運,竟然碰上了棠鈺莊莊主?!
本來還在愁錯失了接近肅王的機會,想著該如何擺脫七皇子,哪想這七皇子本人就是棠鈺莊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