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蕭痕把完一邊,又讓景年換另一隻手,光探脈就探了許久,歐延見狀,淡淡在旁問了句。
“墨姑娘確實中了毒,屬下還需施一針,以辨是何毒所致。”
蕭痕說著,從腰間掛著的一個布袋中取出一排銀針,也沒等景年反應,按住景年手指直接紮了一針。
輕微的刺痛襲來,景年眨了眨眼。
蕭痕又取出幾個彆的景年不識的器具,動作快得驚人,不知又做了些什麼,才向歐延點了點頭,下了定論,“是鈴蘭花,不難見的毒。”
景年深吸一口氣。
鈴蘭花,她是知道的,整株都有毒性,累積到一定劑量便會致命。
如此一來,既然要毒發,她定是要長期服用的——
直到這時,景年才恍然大悟。
這毒,估計在她剛進七皇子府時便開始下了,而肅王的人之所以將她引到府院後門,鬨出馬車上的動靜,多半是為了讓她心生恐懼,並乖乖聽話……
景年目光下意識掃向桌上的食物。
難道他們每日都會在飲食上給自己加劑量?
想到歐延今天也與自己一起吃了桌上的菜,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姑娘近日可有什麼不適?”
蕭痕起身退到一旁,輕聲詢問。
“我……沒有……”
景年張了張口,隻覺口乾舌燥。
她本沒想這麼早就將自己被威脅的事告訴七皇子,可事發突然,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
就這麼僵了好一會兒,在歐延和蕭痕的注視下,心中緊繃的弦忽然一鬆。
幾乎是立時的,景年從座位上站起,下一秒直接跪在了歐延麵前。
歐延揚眉,不動聲色地看向景年,沒立刻說話。
“七爺……求七爺救命。”
景年雙手交疊著撐在自己磕向地麵的額頭上,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放心,蕭痕就是之前我與你說的當世神醫,有他在,你不會有事。”
歐延狀似無意地平靜道。
“不……不止是這個,奴婢中的毒……是到府中後,被肅王的人強下的!”
景年眉頭緊蹙,有些吃力地將前日的遭遇儘數道出……
歐延聽著,全程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倒是站在他身旁的蕭痕揚了好幾次眉。
“姑娘告訴歐某這些,是要與肅王劃清界限嗎?——”
當她終於說完,房內整個安靜下來,許久,歐延才緩緩開口。
是個問句。
景年心一提。
類似的話,歐延不止對她說過一次。
他從一開始,便對自己表明了立場,也要她給出自己的立場。
景年咬牙,現在肅王擺明了要她死,她還有什麼彆的選擇?
“奴婢但求自保,本也無意成為肅王手中的棋子。肅王要奴婢死,奴婢卻想保命……”
“我又如何該相信你?”
歐延閒適地向後靠了靠,一針見血,“若非蕭痕無意發現你中毒的跡象,你又想瞞到什麼時候?”
景年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奴婢確實沒想這麼快告訴七爺,先不說奴婢在府中難見七爺一麵,下毒之事,讓奴婢意識到府裡處處都有人監視。奴婢原本的想法……是想先暗中找出監視自己的人,再帶著證據找機會向七爺稟報的。”
“哦?你還想將人找出來?”
歐延聞言來了興致,放於膝上的手指動了動,似乎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