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後來就沒人關注了。”後方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說來也是奇怪,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得總是很快,沒過幾天就沒人在乎這件事了。”
一行人心情沉重地來到奧蘭治,按照斯邁拉斯所說的地址找到了那所學校。衛兵聽說麥克尼爾是卡爾·達特曼上校欽定的人物,絲毫不敢怠慢,在確定真偽後立即將他請入。斯邁拉斯向麥克尼爾推薦了一位快退休的老上校,他在南非從事過多年的理論研究,也算是半個名人。
不過,大多數軍事理論家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過去。長期以來,EU在曆史上和假想上最大的敵人都在東方,而不是布裡塔尼亞。血腥的塹壕戰和巷戰讓EU幾乎垮掉了整整兩代人,造成的惡劣後果終於在二十多年前左右得到了體現,直接表現在人口年齡構成的青黃不接上,本應成為中流砥柱的一代人成為了最為脆弱的支柱。為此,基於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的出發點,EU希望在消耗戰中讓對手空耗兵力、知難而退。這種思路在非洲各地警備軍的功能上也得到了體現,一旦戰爭爆發,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竭儘全力拖到主力部隊前來增援,除此之外彆無他法。麥克尼爾猜想,除了少數具有先見之明的天才人物外,在這種新舊思想的力量對比依舊十分明顯的狀況下,沒有人能夠免俗。
老教授很客氣地請麥克尼爾旁聽他的課程。他沒有參加過世界大戰,這輩子直接接觸過的最大規模的衝突也不過是十幾年前發生在中東地區的一場代理人戰爭。在學員就位後,老教授便說起了他對西伯利亞局勢的理解。EU已經近似完全放棄了對外擴張的策略,總體而言趨向積極防禦,能禦敵於國門之外的辦法就是好辦法。作為兩個超級大國對峙的前線,西伯利亞的嶺北防線經常成為正反雙方激烈爭執和對抗的焦點,各方都為了自己的主張而刻意地誇大它的重要性和耗費的資源。
“我們的專家樂觀地說,一旦發生新的戰爭,我們會確保敵人有至少200萬人撞死在這道防線上。”老教授含混不清地念著講稿,“但是,這種觀點是站不住腳的,因為我們在和他們的任何一場戰爭中都未能達到這一戰果。相反,我們今天探討的話題是這道防線被突破以後的結果:我們將如何在西伯利亞的冰天雪地之中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這個話題對我們來說具有重要意義,因為土著借助惡劣自然環境而實施的遊擊戰已經給我國的軍隊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
其他人紛紛踴躍發言,試圖表現自己的特立獨行和聰明才智。據說,在西伯利亞地區繼續加派重兵的計劃是近日才批準的,也許元老院和執政官們都判斷傳統對手的威脅並未減弱。換成麥克尼爾,他也會這麼想,因為遠在大洋彼岸的布裡塔尼亞帝國如今還深陷貴族集團內鬥不止的泥沼之中,恐怕再過幾百年也不會有任何改觀,沉淪到底就是它的命運。
“眾所周知,我國在軍事科技上的統治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從目前的角度來看,用士兵來防守的土地就必須用另一名士兵來占領,隻要我們極大程度地提高敵人占領我國土地的成本,保持相應的戰略縱深,敵人就將在我方進行數次的成功反擊後潰敗。”一名生著中東阿拉伯人麵孔的學員答道,他的說法得到了眾人的支持。過去,EU也用類似的手段和周邊的敵對勢力對抗,並取得了許多戰果,這些策略至今依舊是有效的。
老教授搖了搖頭,這也許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他看到了坐在後方不起眼角落裡的麥克尼爾,於是打算了解一下這個能被達特曼上校委以重任的家夥到底有幾分本事。見老教授明擺著要讓自己發言,偽裝成學員的麥克尼爾也不好拒絕。
“如果是我作為敵人的指揮官發起進攻,您的辦法毫無意義,因為我根本不會占領任何土地。”麥克尼爾輕描淡寫地說道,“相反,我會使用各種辦法把這片土地的所有工業基礎設施破壞殆儘,讓它徹底滾回中世紀,留下一片廢土給艱難求生的民眾,並讓他們的怒火燒向還在負隅頑抗的自己人。”
“這也算戰爭嗎?”有人當場表示反對,“那敵人發動戰爭的目的何在?”
“紳士們,你們何時自認為能了解敵人的想法?”麥克尼爾皺起眉頭,“你已經說過這是戰爭,敵人隻要能從中獲得足夠的收益,為何要拘泥於形式?等到敵國完全淪為一片廢墟後,再扶植若乾代理人和商業公司,從上到下地牢固地將其控製,這可比任何軍事占領都劃算多了。”
這話不假。麥克尼爾完全將所羅門的理論搬了出來,後者此生最大的成就是成功收買了NOD兄弟會在東半球的領袖充當GDI的傀儡長達幾十年。
“……但是,有能力實施這種打擊的,不會是其他人,而隻有我們EU。”見其他人似乎受到了打擊,麥克尼爾連忙調動他們的自信,“我們還有許多能夠應用在戰爭之中的技術,隻是尚未被發現罷了。為什麼我們僅僅滿足於用【阿波羅馬車】送一些觀察者去做一次新時代的環球旅遊?假設我們使用它發射一些能夠在太空長時間停留的探測器,諸位可以想象,我們將能夠全方位地監視敵人的一舉一動……而他們無從還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