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和盛長裕一同離開。
副官提前清場,盛長裕重金包下一家電影院,請寧禎看。
開場前,兩個人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中間空出一人的位置,擺了一張小茶幾。
茶幾上有上好的茶與茶點。
電影院的東家帶著經理過來,向督軍和夫人問安。
“去忙吧,這裡不用伺候。今天耽誤你們做生意,回頭有賞。”盛長裕說。
東家喜得滿麵紅光。
錢給夠、另有賞,東家自覺今年運氣好,開年走大運。
哪怕督軍不給錢、不給賞,他和夫人來了,也是這家電影院最大的噱頭,足以讓他扯虎皮做大旗,招攬好幾年的生意。
閒雜人等退出去,又隻剩下寧禎和盛長裕兩人。
寧禎給盛長裕倒茶。
“……我已經讓柏升去通知軍中所有高官家裡,不許請二姨太赴宴;也放出話,要送三姨太去家廟。”盛長裕道。
寧禎:“姆媽怎麼說?”
“我的家務事,姆媽不管。婆母操心成了家的兒子房內事,十分跋扈,傳出去成了‘惡婆婆’,姆媽不願意落這樣名聲。”盛長裕道。
寧禎:好一頂高帽子,老夫人不戴也得戴。
盛長裕整人的時候,手段狠辣。
“一切都聽您的安排。”寧禎道。
又說,“您也叫姚文洛來賠禮道歉了,這件事翻篇吧。”
盛長裕喝了口茶。
寧禎拿出懷表看時間:“電影快要開始了。”
盛長裕則盯了眼她的懷表。
還是那個舊懷表,她用了很多年。
時常要上一上發條,走著走著就慢了,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如此珍藏不肯換掉。
“你好像挺戀舊。”盛長裕說。
寧禎:“您說我的懷表?倒也不是戀舊,用習慣了。”
“可以換個新的。樣式都差不多。”盛長裕說。
“我說個小秘密,您彆笑話。”寧禎說。
“好。”
“我小時候跟我大哥吵架,比賽打獵。我打到了一隻大野豬。足足兩百斤。”寧禎道。
盛長裕轉過臉:“你那時候多大?”
“十二歲。”寧禎道。
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候表姐阿諾還沒有出國。
當時也凶險萬分,大哥差點嚇瘋,從此不敢看輕寧禎。
寧禎拚著一股子勁兒,又對自己手裡的獵槍過分信任,坐騎和她一樣無知無畏,她縱馬追著野豬不放,將它擊斃。
“兩百多斤的野豬,在山林無敵手,獅子老虎都要退避三舍。你撿了一條命。”盛長裕說。
寧禎:“我阿爸也這樣講,事後他們都嚇得不輕。野豬賣給了屠戶,賺到了一筆錢,我就買了好些懷表。”
“好些?”
“不記得多少個了,反正買了很多。這個送一個、那個送一個,隻不給我大哥。排擠他。”寧禎道。
盛長裕:“你挺記仇。”
“有點。”寧禎笑道。
盛長裕伸手。
寧禎把懷表又遞給他。
盛長裕把玩片刻:“我記得,你上次說這是你二嫂送的。”
“照片是她送的臨彆禮物,懷表不是。”寧禎道。
不是她故意撒謊,而是這個故事很長,而且比較私人,牽扯到寧家一大家子人。
那時候,寧禎既不願意和他說往事,也不是很敢在他麵前多提自家。
照片是金暖送的,特意幫她裁剪好,放在她的懷表裡,作為臨彆禮物。
如此說來,這懷表又有了一層含義。
寧禎一直戴在身上。
“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盛長裕道,“如此珍貴的戰利品,當然要時刻戴著。”
又問,“你分送給其他人的,他們也珍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