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媽道是。
不過,這天盛長裕沒有再打電話找她。
他沒有和她生氣,而是覺得她有點惱了,等她消消火。饒是很想念她,盛長裕也忍住了。
寧禎回家吃了飯。下午有風,涼爽宜人,金暖讓她開車帶著她出去。
“一時想吃小燒餅,饞死我了,吃不到我坐立難安。”金暖說。
寧禎開車,帶著她上街買燒餅了。
燒餅的小攤子不出了,寧禎又帶著她去悅來菜社吃蔥香餅。
在菜社門口,寧禎遇到了葛寶嫻。
她好些日子沒見過葛寶嫻了。再次遇到,寧禎表情寡淡,目光悠然安靜落在葛寶嫻身上。
上次寧禎和督軍有點小齟齬,葛家落井下石;葛寶嫻的二哥,公然欺負寧家的姻親,此事寧禎也記得。
葛寶嫻身邊總是呼朋引伴。
她與金暖在念書時期都是學校裡朋友成群的人物。不過,金暖畢業後結婚,再與同學來往,就屬於“交際”。
而金暖最不喜歡交際了,會受拘束,她與老同學慢慢少了聯係。
葛寶嫻不同,她始終是交際高手,不管是在學校還是畢業了,身邊總圍繞一大群個人,捧著她,前呼後擁。
——不是同年級的,金暖、寧禎和葛寶嫻念書時期不太熟,寧禎幾乎不認識這個人。
金暖是認識葛寶嫻的,卻不受葛寶嫻待見,可能是金暖不太擅長巴結她。
葛寶嫻見寧禎傲氣,她沒和寧禎打招呼。
她身邊的人卻比較靈活,紛紛叫“夫人”。
寧禎微微頷首。
葛寶嫻身邊的人,輕輕戳她。葛寶嫻這才不情不願,叫了聲:“盛夫人。”
“葛五小姐,好久不見。最近都還好?”寧禎表情淡,不辨喜怒。
葛寶嫻:“一切都好,不勞掛心了。”
“你父親和你二哥,都挺好吧?差事順利嗎?”寧禎問。
葛寶嫻:“當然了。我二哥不領軍政府的差事,做些買賣。不能跟你們寧家相比。當然,也有些好處,比如說做得不好,不用挨督軍的打。”
身邊眾人,一時靜默。
有人再次悄悄戳葛寶嫻。
葛寶嫻不耐煩:“做什麼?我說得是實話啊。我二哥的確沒挨過打嘛。”
又對寧禎道,“這句話說錯了嗎,夫人?”
“沒錯。”
“看看,心思歪的人是你們!”葛寶嫻對那個戳她的女郎說,“盛夫人心裡似明鏡。”
“嗯,我與葛五小姐,都不算糊塗人。”寧禎說。
葛寶嫻心情不錯。
她叫寧禎吃癟,心中暗爽。
便在此時, 有三輛汽車停靠在菜社門口。
中間的車子裡,被隨從簇擁著一個黑衣、修長高大的男子下來。
是孟昕良。
他穿著夏布衣衫,卻比旁人都講究三分,襯衫的衣袖規規矩矩落穩,沒有挽起。
全身上下無點綴,隻左手大拇指戴一枚碧璽扳指。
瞧見了眾人,他朝這邊走過來。
眾人叫“孟爺”,比叫寧禎這個“盛夫人”要恭敬多了。
葛寶嫻雙目似流光,眼神一錯不錯落在孟昕良臉上:“孟爺,您也來吃飯?”
“是的。五小姐這是吃飯,還是聚眾尋釁滋事?”孟昕良問。
葛寶嫻一愣,繼而麵頰浮動了尷尬,急急忙忙解釋:“沒有,我們遇到了老朋友,閒聊幾句。”
“原來如此。”
又轉向寧禎和金暖,“盛夫人,二少奶奶,天氣這麼熱,上樓歇歇腳?”
寧禎有點猶豫。
金暖已經點頭:“好好。”
她往裡走,還挑釁似的看了眼葛寶嫻。
葛寶嫻用力攥住手指,心裡恨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