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贏了。
她的馬好。
絕對實力麵前,技巧都是虛的,況且寧禎的騎術也是一絕。
孟昕良與盛長裕都輸給了她,各欠了她一個人情。
比賽結束,寧禎下了馬,孟昕良也下來了。
盛長裕還在馬上,對她招招手:“來。”
寧禎走近,他坐在馬上微微彎腰,朝她伸手;而她對這些小動作很能領悟,習慣性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腳踩上了他空出來的馬鐙。
兩人不需要交談,寧禎已經上了他的馬,被他圈住。
馬鞍很小,寧禎幾乎坐在他懷裡。
馬輕輕跳躍了柵欄,晃晃悠悠出去了,走向了遠處的曠野。
剛剛收割了秋水稻,空氣裡還飄蕩著水稻預留的一點青草味道,很好聞;樹木顏色層疊,天空蔚藍如洗。
寧禎的姿勢很不舒服,調換了兩次,終於踏踏實實坐下來,窩在他懷裡。
“今日覺得痛快嗎?”他問。
寧禎:“嗯。”
“騎馬趕路特彆累,遠遠不及坐汽車舒服。但天氣好的時候騎騎馬、吹吹風。”盛長裕說。
寧禎又嗯了聲。
盛長裕越過她肩膀,去看她的臉;寧禎略微退後,反而更貼近了他胸膛。
“不高興?”他問。
寧禎:“沒有。”
“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說。”他道。
寧禎笑了笑:“真沒有,可能是剛剛比賽太花力氣了,現在有點累。”
盛長裕:“這麼好勝?”
寧禎:“上場了嘛,總要儘力而為。”
盛長裕手臂收緊,抱牢了她。他很欣賞她這一點,從不輕言放棄,做什麼事都要拚了全力。
他總會想起當年去打祥雲寨的自己。
那次吃了大虧,一條腿快要廢了,疼痛與窒息幾乎令他絕望。可他愣是熬了下來。
從此聲震一方。
然而父親不曾誇獎他。
大帥的言行,影響軍中將領們的判斷。有些事,本就難說好與壞,主帥的話可以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因此,盛長裕做成了這件事,隻是得到了少數將領的擁護,比如說江郴。
江郴通過這件事,徹底佩服了他,從此對他格外忠心。
“長裕,你在想什麼?”寧禎突然問。
盛長裕回神:“沒什麼。”
“你抱得有點緊……”
盛長裕牢牢箍住了她,她有點透不上來氣。
他聞言鬆開幾分。
也許是郊外的天氣好,懷裡的她也好,盛長裕隨意與她聊天,沒有對她隱瞞自己的想法。
他說:“寧禎,我很喜歡你這個脾氣。我和你一樣,從不輕易放下自己的戰場。”
寧禎:“你經曆過的戰事不少。哪件事最印象最深刻?”
她問,也是怕他繼續誇她。
誇得她有點臉紅。
“打祥雲寨的事。”盛長裕說,“那算是我最成功的一次。往後的戰事,都沒有那一場艱難,它是我的高峰。
可惜,往後我阿爸罵我,都是把這件事拎出來。我至今都不服氣,他應該誇我一句的。”
“可你通過這件事,有了自己的威望。”寧禎說。
“也許吧……”
“我聽阿爸和哥哥們都誇過你的。”寧禎說。
盛長裕一愣:“是嗎?”
“說過好幾次。”寧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