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殷是從不敢反抗母親的。受了氣,也隻能默默忍受。
姑嫂倆又閒聊幾句。
摘玉居的東西搬完了,隻剩下寧禎和傭人。
老宅除夕要祭祖,寧禎打算和盛長裕留在老宅吃了年夜飯,就去督軍府守歲。
家產,正月再慢慢分。
反正寧禎差不多知曉老夫人手裡有多少東西了。
臘月二十九,盛家老宅的管事房封印,明年初七才理事。
寧禎閒下來,預備去街上逛逛,看看年市上有什麼新鮮東西,京春安卻來拜訪她。
京春安送了些年禮給她。
“……我們家出了點事。姨父到城裡給表妹請醫,沒想到汽車半路摔下山坡。司機摔斷一條腿,姨父磕到了頭,竟是當場斷了氣。”京春安說。
寧禎:“真是可憐。”
兩個人心照不宣,沒往深處說。
“我婆婆娘家人不多,一聽出了這樣的意外,嚇得不輕,病倒了。過年恐怕不能出來走動。”京春安道。
又說,“我今年要代替婆婆出來待客。夫人,到時候您去江家吃春宴,捧個場。”
新舊更替,需要更高權勢的夫人坐鎮。
寧禎如果抬舉京春安,京春安也許可以立起來,操持江家內宅。
原本,寧禎戳破江家的秘密,就是希望江家穩定,彆添猜測。她肯定要去江家,幫襯京春安樹立威望。
“我會去的。”寧禎道,“我也會儘量說服老夫人一起去,你放心,隻管做好你的事。”
京春安道謝。
她靜靜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天下午,祖母打電話叫寧禎回家一趟。
回去後,祖母告訴寧禎:“剛收到了你大哥電報,江家小兒子去了福州。”
寧禎:“……他不是還在念書?”
“是江郴特意請督軍發電報給你大哥,叫你大哥接納江原,給他安排差事。你大哥派了個班長給他。”祖母說。
寧禎:“看樣子,江家所有的兒子們, 沒人站母親那邊。”
“分得清是非,江家這些人本性不壞的。”祖母感歎,“這很難得,很多人隻顧自己,不顧大局。”
寧禎點點頭。
這天傍晚時,寧禎接到了盛長裕電話,他回城了。
“在督軍府。江南浦在我這裡,有話和他說,回家會比較晚。”盛長裕道。
寧禎:“軍務要緊。”
江南浦跟盛長裕說的,可能不是軍務,而是家務事。
畢竟,江原去福州,是盛長裕特批的。盛長裕心知肚明,可江南浦必須裝作他不知道,特意去解釋一番。
寧禎洗了澡躺下。
明明封印了,卻比當差時候還要累。
過完年估計更累。
她要操持督軍府內院的所有事,會格外忙碌。
淩晨,盛長裕才回來。
瞧見臥房留了燈,他疾步上樓。
寧禎卻是已經睡熟了,隻留一盞小小夜燈。
盛長裕去洗滌一通,換了乾淨睡衣,這才回到房間。
他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