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升:“我去幫你再勸勸?”
雖然他覺得希望不大。
寧禎現在聽不進任何的話,寧家祖母也攔不住她。
“隨便。”盛長裕道。
他焦頭爛額,一堆事。
前幾日,李師長果然來試探他,想要請辭。試探裡,也帶著幾分憋屈和不甘心。
盛長裕很憤怒,卻也不得不壓住脾氣,和他聊了半個鐘頭。
“我對你、程陽,是唯二不設防的。哪怕江家父子,我也是有提防之心。”盛長裕突然說。
卻沒想到,程陽出事。
這一出事,就是致命傷。
程柏升:“我也沒想到,有人會打程陽的主意,還成功了。長裕,我說句非常悲觀的話,嶽戎可能叛變了。”
“我也這麼想。”盛長裕說,“能叫程陽反水,有點能耐。”
程柏升:“……我們高估了人心。也不算多厲害。程陽在你身邊,可能是受夠了。”
盛長裕嚴肅看向他。
程柏升:“你這壞脾氣,誰受得了?”
盛長裕沒理會他。
這個當口,他知道程柏升想逗逗他,叫他也寬寬心。可他心口千斤重。
這次之後,寧禎沒有再打電話,也沒回督軍府。
她住在娘家。
四月十七,距離她出國還有三天,她又打了個電話。
副官長接了。
盛長裕就在書房,可他拒絕和寧禎通話。
副官長隻得說:“督軍在開會。”
寧禎:“我去找他。你告訴督軍,我一個小時到。”
副官長掛了電話,如實相告。
盛長裕壓抑的心口,終於鬆動了幾分。
她肯回來,這是個很好的預兆。
盛長裕從書房出來,吩咐副官長:“把書房打掃、通風。”
又道,“沙發扔出去,煙味太重。”
他自己去洗滌一通。
他不想熏著寧禎。
他把自己收拾好,書房也打掃乾淨了,寧禎便到了。
她臉上略施脂粉,氣色好了很多;一雙眼黑白分明,冷森森的,卻沒什麼神采。
盛長裕看著她,她也回視他。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他心中酸軟得厲害:“坐吧。”
新換的沙發,是絨布藍的,和書房一點也不搭。
寧禎沒坐。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又掏出兩份離婚書,放在他書桌上。
盛長裕見狀,抿了下唇角,心底的火氣又蹭上來了。
“督軍,我不是來喝茶的,我來處理事。”寧禎說,“我誌不在此,督軍沒必要勉強我。”
盛長裕臉色陰沉。
“沒有勉強,隻是分歧。”他壓著脾氣,“寧禎,你口口聲聲說當初結婚不對。我隻問你,當時你同意嗎?”
“我是逼不得已。”
“難道我就願意結婚?不管當初什麼處境,如今呢?你要說出如今離婚的理由,而不是口口聲聲‘當年’。”盛長裕道。
寧禎:“我的不情願,又不是今日才有。沒有當年,哪有今天?”
“你這是詭辯!”
“我不想吵架。盛長裕,哪怕離婚了,你也會找到優秀的女人,甚至可以找很多。你何必強人所難?”寧禎道。
盛長裕:“你是覺得,誰都可以取代你?還是以為我不挑食,是個女人就行?”
寧禎盯著他。
“我沒有想過你。我想的,是我自己。我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