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秒殺石抹安塔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
大到他們都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年僅十歲的楊康,抬手間就斬殺了一個禁軍將領,這合理嗎?
楊康高高揚起石抹安塔的人頭朗聲道:
“我奉密令前往終南山邀請高人為皇上診斷,逆賊石抹安塔刻意阻攔,蓄意謀反,死有餘辜!”
說完,他將石抹安塔的人頭一把扔到了宣明門前,好讓那群守備禁軍看個清楚。
石抹安塔怒目圓睜,似乎到死也對此事摸不著頭腦。
守備禁軍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楊康一手持著滴血的長劍,另一隻手高舉刻著“大內通行”四字的金牌,吼道:
“奉命入宮,擋我者視同謀逆,定斬不饒!”
楊康持劍步步逼近,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讓守備禁軍們手足無措。
石抹安塔都死了,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動手將趙王世子拿下?
彆開玩笑了,人家有沒有謀反先不提。
單是剛剛襲殺石抹安塔的身手,行家一眼就知道,絕對是練武有成!
他們這十幾個加起來,未必夠人家殺的。
楊康拜在全真門下習武的消息,之所以大內人儘皆知,自然也是完顏洪烈故意宣傳的結果。
桀驁不馴的全真教,從熙宗時就在跟朝廷作對。
如今卻願意被他完顏洪烈“拉攏”,這是不是一種政治勝利?
就算大家群起而攻之,真傷了這位世子,天子震怒,他們這些人非但無功,還有大過!
畢竟,他是宗室!
他就是少了一根毛,金國那群王爺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了。
大內當差,不過就是圖待遇好些。
都是為了生計,誰拚命啊。都拚命了,還怎麼發財?
這群守備禁軍有如此心思,根本就不敢動手。
楊康進一步,他們就退一步。
直到退到了宣明門前,禁軍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首領。
“百裡統領......”
當值宣明門的,名為百裡隼,亦是出身江湖名門。
在百裡世家時,他是說一不二的少主。
但到了皇宮中,他放個屁都得小心翼翼的。
百裡隼年僅二十,卻能在禁軍中混上一個小統領,亦是相當不凡了。
除了武功之外,更重要的是眼力勁兒。
有人要他死守宮門,可百裡隼見今日情形,便知事不可為。
他深深看了眼楊康,在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少年臉上,他竟看到了一種同齡人,甚至比他更加成熟的堅定。
百裡隼默默抬起了手:“讓路!”
有驚無險!
楊康默默出了一口長氣。
方才出手奪劍砍下石抹安塔的人頭,雖看似電光火石隻是眨眼的功夫,但卻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石抹安塔本就該死,雖不急於一時。但在這一刻,他必須死!
既是殺雞儆猴,他也想好了如何善後。
這群禁軍加起來對他的威脅都不大,唯獨那個百裡統領,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那是個高手!至少要比他厲害得多。
還好,他的氣勢最終唬住了對方。
楊康走到宮門前,方才將石抹安塔的佩劍擲出,睥睨眾人道:
“看好石抹逆賊的首級,待我奏報皇爺爺,定要將此賊曝屍三日!”
說罷,楊康闊步邁入福安宮,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百裡隼望著楊康離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了此前自己在百裡世家,亦是如此狂傲。
談笑間血染青衫,事了後拂衣而去......
我百裡隼,一定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百裡隼握緊了拳頭,在心底暗自發誓。
......
城牆那頭,馬鈺、王處一、譚處端三人合力,方才勉強同金超嶽打成平手。
如此看來,金超嶽的實力,即便是南北武林加起來也能排進前十了,確實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
一百個回合下來,馬鈺、王處一還能頂得住,譚處端卻露出了破綻,中了金超嶽一記玄陰指。
寒氣頓上心頭,隻覺遍體生涼,血液欲凝,已是無力再戰。
“師弟!”
馬鈺、王處一同時喚了一聲,掩護譚處端撤下城樓。
三人合圍之勢被破,便無人再能製得住金超嶽了。
金超嶽仰天大笑,狂妄道:“哈哈哈,王重陽的弟子也不過如此!他日華山論劍,本座也拿個天下第一來玩玩兒。”
“今日嘛,本座就先殺個王重陽的弟子來祭旗!”
金超嶽準備出手趕儘殺絕,話音剛落,卻聽一個尖銳的聲音自城門中傳出——
“陛下有旨,宣全真教三位高功覲見!”
金超嶽臉皮一抽,心中暗罵,那石抹安塔是怎麼辦事的!連個小孩兒也攔不住?
還有百裡隼那個廢物,怎敢違背自己的命令,放人進入福安宮!
完顏洪烈聞訊,趕緊招呼一眾王爺們上前護住三位全真三子,疾步穿過宣華門,向著福安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