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耳聽了這話很想笑,他想問“大家”是誰,為什麼打壓他們兩個就能夠促進並州軍內部的穩定了?
但是他沒有這樣開口,他想了想:
“大人,您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妨直說了。我們兄弟兩個知道,我們人微言輕,比不上典將軍權勢滔天,但是卻也不是人人揉捏的軟柿子!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陳耳失去了和丁原說話的耐心了,丁原根本就沒有認真反思的意思,他何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就算是整個並州他都待不下去了,那又如何?天下之大,亂世將至,他和張遼終究有出頭的時候。倒是留在並州軍團之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典韋暗算了。
畢竟,典韋才是並州軍團的大頭,陳耳和張遼不是,光是日常給他們兩個穿小鞋就夠他們兩個受的了。
丁原麵色變得更加陰沉,他沒有想到,自己好言好語的和陳耳講道理,而對方竟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
“你們兩個人雖然天賦不錯,但是彆忘了,這裡終究是並州。老夫再不濟,也是一方刺史。老夫若是故意難為你們兩個,彆說並州軍你們進不去,天下之大,也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丁原聲疾色厲的說道,隻是對於他這一套,陳耳心中早有準備,因此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
“大人,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可以讓我們兩個兄弟沒有出頭的機會。但是,您能夠壓得住我們一時,您能夠壓得住我們一世嗎?而且,天下連年災禍,多的是武將出頭的機會,大人,您確定您能夠永遠壓製得住我們兩個嗎?”
陳耳的心中覺得丁原十分可憐。他這麼做,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乾兒子典韋,但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乾兒子典韋其實是一個狼心狗肺根本不值得付出的人呢?從這個角度看,丁原也是一個可憐人。
隻是,陳耳卻不會因為覺得他可憐而就怎麼樣。相反,他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丁原不是這樣一味縱容典韋,那麼典韋在日後也不會在殺了他之後能夠這麼輕易的掌控並州軍團。歸根到底,丁原以為自己培養出來了一個接班人,其實他培養出來的是一頭白眼狼!
丁原麵色鐵青,但是他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被陳耳戳到了自己的痛處了。
平心而論,丁原是欣賞這兩個年輕人的,他也認為這兩個年輕人未來必然會一飛衝天。按照道理來說,並州軍出來兩個這樣的人物,他作為並州軍的老大該高興才是。但是問題在於,他定下來的,並且已經培養了許久的接班人典韋和這兩個年輕人之間關係鬨得那麼僵硬。
父子的關係擺在那裡呢,雖然隻是乾兒子,但是這也決定了無論張遼和陳耳展現出來了怎麼樣驚人的天賦,他也會習慣性的偏向典韋。沒有辦法,這就是人之常情。
但是,這樣一來,問題也就來了,他能夠壓製得住這兩個年輕人,打磨一下他們的銳氣,讓他們自覺成為典韋的二把手在短時間之內,但是時間一長呢?或者說,等到他不能夠再壓製住這兩個年輕人的時候呢?
他老了!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陪著兩個年輕人來一場豪賭!賭注就是並州軍團的未來,他賭不起!
“大人,您已經老了,並州也從來就不是您說一不二的地方。”陳耳看著丁原的麵色,開口又狠狠的補上了一刀。
而這句話,無疑徹底擊中了丁原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