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認啦(2 / 2)

汪公公看眼屋內一眼窺視到的巴掌大的地,瞧著被護國公牽住的二蛋目光依舊亮晶晶的望著院子裡的母雞。沉默一瞬,他試探著開口:“國公爺,奴才鬥膽,不如便在院內?”

說來也不知道護國公哪根弦搭錯了,忽然間對彆人家的小妾一見鐘情,甚至還琢磨替妾的前夫養兒子!

察覺到汪公公對崔二蛋的打量,護國公嗯了一聲。

哪怕隻是輕輕的嗯,但到底也算同意了。因此汪公公壓下腹誹,開口看向還恍惚的何桃花:“曆來以孝治天下,您為國公之母,那您受封誥命,也享有俸祿。所以我們這些做下屬做奴才的必須得冒犯您,得詳細記錄在冊,記錄錦衣衛記錄宗正寺是如何尋到護國公家眷,尤其是老夫人您。另外按著所調查的信息顯示,李大牛還是原配許氏所出,若證明身份無誤後,按著嫡長子繼承製,大牛便是護國公世子爺。”

“因此眼下錯不得一步。”

聽得這番合情合理合法的解釋,何桃花默念世子爺一詞,咬著牙冷靜下來,“那……那怎麼驗證?”

“您就按個手印便可。昔年您家裡購買田地和刀具,也有在您名下。我們對比過後便可。世子爺也無需害怕,隨行的太醫輕輕一紮,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邊說,汪公公一抬手,當即就有侍衛端著印泥走向何桃花。

瞧著半彎著腰對著她的壯小夥,何桃花感覺自己手都有些抖。可轉眸間撞見帶著藥箱的老爺子,看著像大夫的人,當即她顧不得手抖了,立刻沾了印泥按下手印,而後便目不轉睛的看向李大牛。

李大牛看著在陽光下迸發耀眼光芒的銀針,緊張的吸口氣,“那……那萬一錯了……嗚嗚……”

李嘉興難得迸發出一族之長的擔當,直接捂住李大牛索要賠償的嘴巴,咬著牙道:“快點紮,實在不行去抓條水蛭?這直接亮著武器,我……我們經曆過逃荒,這下意識的就想跑,就想反抗的。所以對不住,您……您還是快點,我按住孩子。”

聽得這聲聲還帶著對逃荒陰影的話語,護國公看眼護衛現場打水端過來的水盆。

現場取材,證明毫無作弊的可能性。

且還有人實時記錄。

若不是阿姐來信,訴說有人尋親鬨出冒名頂替的事情,他都有種帝王忌憚,要驗明李家九族的身份。

唏噓一聲,護國公飛速往自己指腹上率先戳了一針。

瞬間一滴黃豆大的血水便入了水盆。

瞧著護國公如此果斷,奉命前來的太醫當即拽住李大牛的手。握著幾乎皮包骨頭的手,他沉默一瞬,飛速橫掃李大牛全身。

掃來掃去,最後他無奈歎口氣,還是往沒肉的手指頭戳了一下。畢竟這個位置,倒是最容易逼出血來,也不疼。

與此同時,李大牛看著自己指尖冒出的鮮血,倒是不疼。隻不過隨著周圍忽然間的寂靜,他也不免被緊張肅穆的氛圍感染到,開始靜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

就見這一鮮血似乎驚雷一般,在死寂的院落內十分響亮,咚的一聲落入水中。

負責記錄的侍衛瞧著兩滴血水都入盆中,於是便端起了輕輕晃動一下。還沒等他放下呢,非但李大牛,便是在場眾人都看得見在水波搖晃之時,兩顆血滴便漸漸靠攏,而後眨眼間便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等融為一體過後,才慢慢的染紅了清冽的井水。

眾人:“…………”

“恭喜國公爺賀喜國公。”汪公公含笑彎腰,“拜見老夫人,見過世子爺!”

隨行的侍衛們跟著彎腰拜見。

呼喊聲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似能掀翻茅草屋,直衝雲霄。

甚至還帶著熱情與一絲的諂媚。

但……

李大牛看著巋然不動的護國公,隻覺脖頸有瞬間都涼透了。

他有種危機鍛煉出來的敏銳感覺,這個失憶了的護國公並不想要尋親。

敏感察覺到自己血緣上親兒子的注目,護國公眼眸閃閃,緩緩對著何桃花雙膝跪地:“娘,孩兒不孝。”

邊說,他按著崔二蛋一同跪地。

崔二蛋掙紮:“為什麼要跪啊,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抓雞?”

何桃花有瞬間感謝李嘉興帶著她攙扶著牆,否則她都想脫鞋揍這熊崽子了,都說了是下蛋的母雞。

代表源源不斷銀子知道嗎?

哪能抓著玩?

雖然恨不得咆哮出聲,但眼下她更為要緊的還是見……見可能是她兒子的護國公開口。

護國公一字一字往外蹦,側眸環顧左右記錄的眾人,“她是你祖母。作為孫子,第一次見麵要跪地。”

“可她不是啊。我爹是木牌是大英雄是天上的小星星,我祖母也是大星星。”崔二蛋回答的擲地有聲。

此話一出,所有人視線都忍不住看向護國公。奉命來探查娘兩的汪公公,恨不得湊近了看護國公的一言一行。

何桃花緊緊捏住衣擺,隻覺自己心跳都要噗通噗通跳出來。她沒忍住看向李大牛。

因為……因為崔二蛋話語透出的消息有點恐怖啊:這……這二蛋若不是護國公親的,那說明護國公在替彆人養兒子!

而原因肯定是愛屋及烏啊!

那作為原配兒子,那些戲本都寫著,沒幾個好下場的。且他們村也有……也有某個癡情種,乾出些傷天害理的破事來。

一想自己親眼目睹的一幕,何桃花臉都白了,恨不得把李大牛護在懷裡,免得人被一不留神害了。於是,她雙眸飛快閃過禦前總管錦衣衛指揮使。

瞧著人身後跟著飛快記錄的官吏,她狠狠深呼吸,感覺自己飆出了一輩子從未有的演技,直接兩眼一閉,往後一倒。

放任自己跌倒在地,放任自己昏迷過去。

反正她身體不好!

反正她老了。

反正就算有太醫,她也醒不來。

聽得耳畔響起的聲聲太醫的疾呼,何桃花小心翼翼想著,隱忍著不適,被人搬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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