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看向二蛋:“瞧著孩子胃口好,說真的,我也看著開心能多喝半碗粥。”
護國公笑笑:“二蛋的確挺能吃的。大牛也多吃點,爭取跟人一樣看著健壯。”
李大牛重重嗯了一聲:“我會的。”
雖然回應都有些自己察覺到的疏離尷尬,但李大牛瞧瞧吃的精神奕奕的,吃的專心致誌的娘兩,又覺得自己能淡然了。
畢竟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肚子過不去。
吃飽再說!
另一邊的三個幫工已經徹徹底底傻眼了。瞧著有雞有鴨有魚的十道菜,隻感覺自己比過年還刺激。
“三……三木,你……你這堂兄弟是國公子?”孫大恍恍惚惚,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肉都沒緩過來。
他爹說李家逃荒隊伍,有老有小有婦孺,足以見證這家族家風不錯。但沒想到老爹眼光能夠厲害到這地步,竟然跟出了國公爺的家族成了親家!
甚至他們家親家還挺幫扶李大牛這一房的。
比如都請他們來幫忙插秧種田,免得其他本地人還敢欺負孤寡。
那……那國公爺感謝,稍帶上手的他們家不得……不得也沾沾光?
李三木表示自己還恍惚,但他此刻還是得端出李家人的鎮定,“那……那咱們不是去過了嗎?村裡都……都有護衛,那山腳的房子都圍起來,不讓我們靠近。”
“且還是國公親衛頭頭招待我們吃喝。”
“應該是真的。”
“咱們可以放心大膽吃。且我想了想,我記得我有田叔雖然話少,但人挺好的,我小時候厚顏鬨他,他也給我買糖葫蘆。”
孫二聞言沉聲:“那我吃了。”
“說來要是帶回去,娘他們也能嘗一嘗就好了。這味感覺比縣城酒樓飄出來的還香。”
“也對。”孫大往外探了一眼,低聲:“咱裝個雞腿之類回去,應該沒事吧?”
李三木揮手:“那老厲不是說了就給咱們吃。咱們帶回去那不也是孝心嗎?還是先安心吃完。等吃好後,我去問問我爹到底怎麼回事。”
瞧著出了國公爺的李家族長之子都這麼開口,孫家兄弟倆倒是放心,埋頭吃飯。
李三木也敞開肚皮吃了個爽。
等撐著圓滾滾的肚皮,打算再一次去自家三叔祖母家看看時,他就聽得一聲疾呼。一回眸就見自家老娘,自家老娘身後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竟從山林小道躥出來。
“娘,您這是乾什麼?”李三木趕忙把親娘拽到一邊,低聲:“你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國公爺主動給才能要?你現在直接嘩啦啦族親都帶過來乾什麼?還有兩個我都知道跟叔祖母不對付啊。”
特彆是李二鬥叔祖父。
國公爺的親二叔。
這李一石、李二鬥一聽名字就是兄弟倆。
但兩人也因名字蘊含的意義,鬨紅眼過。畢竟老家規矩,長子多分點負責養老。
三房上一代就兩兒子。
因此一石分六成,捎帶養老,得六畝地。
次子分四成,得四畝地。
這分法,其實族人都覺得挺公平的。但李二鬥就覺得不公平,尤其是李一石夫婦兩勤快,攢著攢著地有三十畝,能請短工能送兒子去讀書認兩個字了,這二鬥就羨慕鬨。
作為當時的族長寶貝幺孫子,他坐在自家爺爺膝蓋上聽得這堆長達幾十年的破事耳朵都能出老繭了——李二鬥懷疑他奶奶把傳家寶給李一石,這李一石才有錢買地。絲毫都不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起床乾活。
因這些陳年舊怨,李二鬥在李有金喪禮喝多了發瘋說親哥兒子死絕了是報應,李一石也被氣狠了翻出了當年李二鬥買通衙差坑親侄子的事:按著政策,三丁服一役。也就是說李一石家三個成年男丁:李一石、李有田、李有梁三人,隻需要去一個服修黃河大壩的勞役。當年若不是兩人親娘還活著,苦苦哀求以死相逼,讓李有田去頂替親叔叔,從爺爺輩按著大家算老役。他李一石也不會忍氣吞聲。
因這事,兩家算撕破臉了。
哪怕在李一石的喪事,李二鬥紅眼扇了自己一巴掌,但兩家親戚情分還是斷了。
“消息……”大伯母喘口氣,壓住奔走帶來火急火燎的痛,磨牙道:“消息傳瘋了!我壓不住。來咱們家還好,有的據說都上門要拜訪了!”
吸口氣,大伯母飛快問:“你瞅見國公女眷了嗎?”
“當然沒了,我沒擠進去!”李三木說完,瞧著自家娘不像是湊熱鬨看八卦的模樣,眼皮猛得一跳,小心翼翼問:“娘,您……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男人嘛出息了三妻四妾很正常。”大伯母都不知道自己該什麼心情說出口。她雖然覺得國公爺出息又妾很正常,但是這第一天就琢磨送閨女,就有點……有點把雞犬升天裙帶關係這些詞寫臉上了。
太猴急了。
“您許久沒做媒忘記了?同姓不婚啊!”
“表妹!”
李三木呆:“三叔祖母娘家早就沒了啊。”
“國公爺親奶奶的娘家外甥女的女兒。還有個國公爺親爺爺的妹妹的孫女,算起來也是表妹了。”大伯母道:“這算近親裡最好看的兩個丫頭,據說還有其他想要琢磨呢。畢竟十年疏離外加失憶了,親戚情誼記不起來,那就得有點紐帶聯絡。”
“實在不行,跟大牛結個娃娃親,給人當妾也行。”
李三木:“…………咱……咱也沒窮到這種地步吧?“
“孤寡在外被人欺負,想想你三叔祖母還有大牛先前多苦。咱李家要是真在濱州落地紮根,可不得要個保護?”
“可您不是說國公爺主動給?”
“那不是不知道是大牛他爹嘛。”大伯母一提及護國公的身份,不免有些激動:“有田,你小時候還給他當過滾床童子呢,你騎他脖子上去縣城看戲忘記了?”
“待你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