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空大師眉頭緊皺,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劇烈跳動的燭火倏地熄滅,化為一縷縷灰色煙霧,亮堂的大殿頓時黑沉下來。
莊禾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緊張地環顧四周。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燭火熄滅後,周遭變得陰冷。
他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寒顫。
望空大師額間亮起金光,熄滅蠟燭上的灰色煙霧逐漸朝望空大師身側聚攏。
在莊禾的注視下,灰色煙霧慢慢有人形輪廓。
灰色煙霧上方,依稀能看到張玉書的臉。
剛壓下的恨意再次翻湧而上,莊禾捏緊拳頭,眼底都是殺意。
等灰色煙霧凝視,已經徹底變成張玉書的靈體。
張玉書緩緩睜開眼,瞳孔是完全的黑色。
他先茫然地環顧一圈四周,很快鎖定站在不遠處的莊禾。
那對黑的沒有一絲光彩的黑眸中迸發出駭人的冷芒。
“莊禾!”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窟窿中的口中發出,他張牙舞爪地朝莊禾飛撲而來。
“我要殺了你!”
“你死了,我就去殺紀小紜!”
張玉書麵目猙獰,好似下一秒就要將莊禾生吞活剝。
張玉書直到死前都不明白紀小紜為何殺自己。
直到因怨念化為厲鬼,他終於想起上輩子的一切。
上輩子的他是狀元,還是沈榮相中的駙馬爺。
他本可以風風光光地進入公主府,可惜在去公主府的路上遭莊禾堵截。
莊禾把他從轎子裡提出來,在張玉書滿麵驚恐中,用屠刀砍斷他的頭顱。
想到此,張玉書感覺脖子還是冷颼颼的。
“上輩子你毀我好事殺了我,這輩子還從中作梗讓我成為探花郎!”
“我苦讀那麼多年,本可以一舉中第成為狀元!”
張玉書流下黑色血淚,癲狂道:“都是你和紀小紜毀了我的一切!”
“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就在張玉書即將接近莊禾時,望空大師睜開眼睛,張玉書的身體立馬潰散成一團灰色煙霧。
隻是一瞬,又恢複從前。
而張玉書無法接近莊禾分毫,仿若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抓著他。
張玉書這才後知後覺看向望空大師,猙獰道:“放了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望空大師收起臉上的疲態,對著張玉書阿彌陀佛,語重心長道:“施主罪孽深重,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施主你貪念作祟導致的惡。”
“老衲勸施主回頭是岸。”
張玉書尖叫:“上輩子他把我殺了,毀了我的錦繡前程!”
“這輩子他毀我狀元路,還把我殺了!”
“憑什麼他什麼代價都不用出!”
“而我有什麼錯?”張玉書周身的灰色煙霧越來越黑沉:“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我隻是為自己更好的生活努力,憑什麼要這麼對我!”
望空大師望著變成一團黑霧的張玉書,表情逐漸凝重。
“施主,回頭是岸啊!”
“你已死,不如早日進輪回,這樣對你對誰都好。”
張玉書仿若聽到天大的笑話,笑的靈體都在發顫。
“對我好?”
他聲音變得更加尖銳:“我都已經死了,塵世間的榮華富貴都和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