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大哥,那兩個小孩兒怎麼辦?”似乎有著好心的老三問道。
隻這一句話,就將所有綁匪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顧珠與尉遲沅的身上,顧珠感覺身上都像是被盯出了好幾個洞,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耳朵卻豎直了生怕錯過一點綁匪大哥對自己的處置。
“他們?這兩個小孩,昏死過去的可以還回去,穿得跟紅燈籠似的小孩看見我們模樣了,找他老子要了錢,就毒啞,賣給老家村口的瘸子做兒子,那瘸子要是不要,就賣給窯子,如今外頭不少勾欄也要這種漂亮的小子,我看他再養幾年,說不得還能拿個頭牌當當,再不行,就殺了。”
顧珠渾身一抖,痛苦麵具扣在心上:好家夥,又不是小爺我想你們長啥樣子的!不能賴我啊!
綁匪老三歎了口氣,說:“算了吧,他家裡要是給了錢,就放他回去,我、我不想造孽,我家兒子同他一般大,也是這麼乖的孩子,算了吧,他還小,看起來,三四歲的模樣,什麼都不懂,過幾年也記不清什麼了,就算要他認人,他話肯定都說不清,還是算了吧。”
顧珠心跳都劇烈了幾分:老三你是個好人!
“不行。”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老二回了山洞裡,裹著疾風走到顧珠的麵前,抓著顧珠的領子就直接舉起來,拖到篝火邊上,大聲喝道,“這小子我剛才在河邊兒集市口聽見了,是什麼侯爺,身份特殊,而且你們看這個。”說完,順手丟出兩顆金豆子給老三,“這小子我之前就見過他賞下人金豆子,他可比看上去聰明多了,曉得一路還給官府留下記號,要不是我眼睛毒,撿了幾顆回來,鬼知道官府會不會順著這條路把我們包圍,要我說,像這種達官貴人家的小孩,最好是全宰了!一個不留!讓他們也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才叫爽快。”
——好一個憤世嫉俗的英雄好漢,但彆拿我開刀啊喂!
老三捏著金豆子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老二便毫不客氣一腳踩上顧珠的手背,冷聲道:“我還敢打賭,這小子肯定一直醒著,他又沒有被打暈,又把咱們的計劃也聽了去,不死的話,我們就沒命了。”
顧珠差點兒沒‘嗷’一下叫出口。他那每天都有漂亮小姐姐牽著的手啊,每天都有大姐姐親自塗雪肌膏的手手呀,淦!皮卡丘不發威,你真當小爺是妙蛙種子啊?!
顧珠那被皇室**生活搞生鏽的腦袋開始強製啟動,兩秒不到,便小聲哼唧了一聲,悠悠轉醒,哭哭啼啼抱著被踩骨折了的手爪子,一副無辜的模樣,眨了眨大眼睛,柔柔弱弱地說:
“這位叔叔,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什麼小侯爺,我叫二狗,是揚州顧家小侯爺身邊的小小書童,今日小侯爺躲懶,起不來,又跟人約了聘貓比試,才叫我幫忙頂上,彆看我穿成這樣,實則是小侯爺愛麵子,不要的衣裳,總愛賞給小的,小的家裡人也死光了,隻我這一個血脈……要是真的小侯爺出門,排場可比今日大得多,怎麼也不可能被你們抓住的。”mmp,今天要不是大意了沒有閃,怎麼可能被你們抓住!
說到這裡,顧珠突然撲到綁匪老三的腳邊,抱著這位好心大叔的腿就往上蹭,眼淚鼻涕齊上陣,要多逼真多逼真:“三叔叔,三叔叔啊我才六歲怎麼可能會騙人呢?我二狗隻想活下去嗚嗚嗚……”
雖然說此前尉遲沅那憨憨被抓時喊過他的名字,但帶著哭腔呢,聲音小,場麵又混亂,顧珠賭這些人當時沒有聽見!
被顧珠喊做三叔叔的漢子眼淚唰地下來,蹲下來,看了看顧珠的手,顧珠也委屈巴巴地給綁匪老三看,就聽綁匪老三歎了口氣,跟老二杠起來,說:“這麼小的孩子聲淚俱下的,一看就不是騙人的,看來我們的確是抓錯人了,應該是那個尉遲家的小子比較有用,才讓官府遲遲不敢大張旗鼓地派人上山抓我們。”
綁匪現下在場的隻有六人,死了一個,還剩下五個,五個裡,老大沒有表態,老三說完後,其他幾個紛紛點了點頭,隻有凶神惡煞的老二跳腳起來,怒極反笑道:“你們都被他給騙了!我可聽見有人喊他小侯爺的!”
顧珠茫然:“有沒有可能是叔叔你聽錯了?二狗外號小猴子,說不定是喊我小猴子呀……”
“就你?還外號小猴子?哪有你這麼胖的小猴子?你少唬我。”老二有些遲疑了,當時人聲鼎沸,他的確聽得不甚清楚。
顧珠將老二的遲疑看得真切,立即抓住機會,用堅定的眼神望著綁匪老二:“千真萬確啊,叔叔,二狗若有半句虛言,就讓二狗的祖墳被扒,永生永世娶不上媳婦。”
如此毒誓一出,業務不熟練的綁匪大哥們信了大半,畢竟拿祖宗發誓對當世人來說屬實很有分量,顧珠剛要乘勝追擊,跟綁匪們站在一條線上,找機會讓綁匪放他回家,卻不想這個時候尉遲沅那貨好死不死撩了撩眼皮子,看似要醒。
——我giao!!!再睡一會兒會死嗎?!我回家一定讓人搜山救你,我發誓!
顧珠心急如焚,求爺爺告奶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眼瞅尉遲沅眼睛就要完全睜開了,自己就要暴露,一直死人一般的據說叫謝崇風的家夥突然動作,手指夾著個小石頭飛出去,便打在了尉遲沅的側頸,下一秒,尉遲沅的側頸青紫一塊兒,本人更是又暈過去,危機瞬間解除。
顧珠愣了一秒,電光火石之間懷疑這謝崇風是故意被抓,一定留有後手,既是這樣,他興許隻需要再拖一下時間就能獲救!
哎呀,還以為多危急呢,就這?
那嘮嗑拖時間什麼的,顧珠表示,不說厲害吧,那簡直是太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