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揀揀,最後顧珠小崽子一臉嚴肅拿著一隻箭跑去謝崇風的旁邊,一邊仔仔細細觀察這壞蛋是不是真的又活過來了,一邊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給自己打氣:“沒事沒事,一箭封喉我可以!”
說時遲那時快,顧珠閉著眼睛,捏著寒光一閃的箭往下刺去,隻聽一聲低啞地聲音拉動周圍空氣冰冷的寒意,空寂地響起:“你乾什麼?”
顧珠就一個哆嗦,手裡的箭直接甩飛出去,飛得老遠,隨後睜開眼跟躺在雪裡露出俊美側臉的謝崇風小聲辯解:“我、我準備把你拖進山洞裡取暖呀,我就是這麼善良的小孩子。”
可奇怪的是顧珠沒等來謝崇風這大壞蛋陰陽怪氣的反問,卻見原本趴在雪裡的謝崇風‘嘶’了一聲,盤腿坐起來,隨後摸了摸後腦勺,疼地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但又抿唇不言語,而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睛帶著幾分茫然與懵懂,委屈巴拉地看著顧珠,沙啞著嗓音繼續疑惑:“是你打我?你……是誰?”
顧珠僵硬在原地,笑容掛在臉上不敢摘,滿腦子問號:“不不不、不是我,是山上不小心掉下來了個大石頭,你倒黴,砸在你腦袋上了,我你不記得了嗎?我是顧珠……那個……你記不記得你自己叫什麼啊?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真的?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啊!我會當真的!”
一個十八歲的小鮮肉方才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要他的命去給朝廷獻禮,分明就是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壞蛋,結果現在這個壞蛋一問三不知,滿臉純良,帥臉上還非常應景地滾下兩行眼淚,一邊那手背揉眼睛,一邊跟個被欺負還不敢吭聲的受氣包一樣,老老實實說:“我不記得了,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是直接砸成二傻子了啊。
顧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圍著一臉懵懂的謝崇風轉了一圈。說實話,一個滿臉血點、氣質頗為冷峻,丟到現代秒殺一眾流量小鮮肉的家夥現在居然成了傻子,竟是格外讓人有欺負的欲-望是怎麼回事???
“我好像記得你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誰嗎?”被打量的謝崇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眼前有些眼熟的小孩,頭疼得不得了,不斷用手去摸後腦勺,又在碰到後腦勺碩大的包後不敢用力。
顧珠聽了這話,停住打量這貨的腳步,確信麵前這人絕對是傻了,嘴角悄悄翹了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謝崇風結實的肩膀,說:“傻孩子,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呀,我們兩感情可好了,不分彼此的那種。你叫……你叫鐵柱。”尼古拉斯·鐵柱就是你的全名嘿。
“鐵柱?”謝崇風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腦海裡一閃而過模糊的記憶片段,對鐵柱這名字有些印象,於是深信不疑,“好像是有些熟悉,我叫鐵柱?是了,我叫鐵柱,我是鐵柱……”謝崇風默默念了幾遍,踉踉蹌蹌站起來後,便亦步亦趨地跟著顧珠回到了山洞裡。
顧珠小朋友走一步回頭看一步,謝崇風一瘸一拐地有樣學樣,追他一步,回頭看一步。
顧珠思索了一會兒,跑去抱住了一團雪,往造了一半的避風牆上糊去,果不其然就看見後腦勺一個大包、血凝固在頭發絲兒上的謝崇風學著自己來糊牆,動作熟練迅速,可見他不動,便立馬也停下來,頂著一張帥逼臉,生怕自己做的不對,怯怯地看著他。
顧珠心裡砰砰直跳,確信麵前這一坨東西是真的被石頭砸成低能兒: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顧珠小侯爺忽地露出個甜甜地微笑,指使道:“鐵柱,來,你把這個洞都用雪堵起來,我負責在裡麵給你加油打氣好不好?”
傻了的謝崇風點了點頭,淌著兩行醒目的鼻涕,任勞任怨在外麵用雪砌牆,顧珠就在裡麵坐著烤火,不多時,眼瞅謝崇風這新晉傻蛋用一層雪牆將自己跟他隔開,洞內也的確暖和了不少,就聽見謝崇風在外麵小聲地說:“娘,鐵柱做的好不好?”
顧珠渾身一震,一臉懵逼看向雪牆之外,這傻蛋喊他啥來著???娘?娘娘腔?你才娘娘腔!你全家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