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半鬨祠堂(2 / 2)

要同他搶小侯爺的偏愛。

再可怕些,劉靈怕小侯爺會乾脆不要自己了,那他能去哪兒呢?離開了這裡,他哪兒也回不去……

正當劉靈掐著自己的大腿,絞勁腦汁希望自己能夠再聰明一點,好給小侯爺幫忙的時候,卻聽見小侯爺忽地‘咦’了一聲,停在了那素來寡言少語的傻子麵前。

他茫然地看去,隻見漂亮的小侯爺一邊摸著自己的小下巴,一邊對著傻子說:“鐵柱,你還記得怎麼飛簷走壁嗎?”

那戴著鐵麵具的傻子低著腦袋,比第一次見更挺拔的背部微微彎曲,對著小侯爺露齒一笑:“歲歲。”

傻子像是隻會念這兩個字,要小侯爺喂飯會喊,要小侯爺起床帶其去茅房也喊,半夜神不知鬼不覺跑到小侯爺床邊兒傻站著,被劉靈發現了,更是要躲在小侯爺身後,跟個得寵的小妾一樣撒嬌,低低地念這兩個字。

——傻子了不起嗎?

劉靈心情煩躁。

“好,很好,我知道怎麼辦了,不過靈哥兒,你得幫我個忙,我保證半個時辰內就回來,你隻需要幫我在郭叔叔懷疑的時候,擋一擋便是。”顧珠算了算時間,兩天後的深夜,他就得行動,他萬事俱備,隻要那天瀧大哥哥還是如同去年一樣單獨為先人牌位守夜,那麼便隻差表演了。

“我、我幫!”劉靈生怕自己答應地晚一步。

……

兩天後,過了子時,揚州的夜依舊沒有到來,河邊花船大抵開始了新年大酬賓活動,又為揚州GDP創造了新的高度。

街上家家戶戶千燈長明,燈籠紅紅火火掛在大門,地上火紅的炮仗碎末堆在角落,在冬日乾燥陰冷的陰影裡被寒風刮起細碎的幾個輕薄紙片。

偶爾有豪奢人家的院子裡還在燈火通明的與三五好友大醉今宵。

酒樓更是熱鬨,不羈才子踩著高處,抱著柱子,手中舉著酒壺,對月起誓,明年必中科舉。

鎮國將軍府的熱鬨在前半夜結束了,並不愛喝酒的顧家族長顧成瀧一個人走向祠堂,也不叫人跟著,隻在微醺的酒意裡自個兒提著燈籠,在祠堂外抖了抖衣裳,便默默進去守夜。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自承襲了爵位,自他當上了顧家的族長,顧成瀧便會在每年的臘月二十九獨自為祖宗們守夜一晚。

去年他來,也是喝了個半醉,盤腿坐在點了無數盞燈的溫暖祠堂裡靠在柱子上,目光直視他那英武善戰父親和祖父的牌位,心靜如水。

顧成瀧承襲爵位的時候,還不到十三歲,但那時候的他已然長大,清晰地記得父親顧道一還活著時的模樣與威嚴。

父親與祖父很像,爺倆相差隻有十四歲,上陣父子兵,卻總被人認作是兄弟。

父親活著的時候,家中時常有武將竄門,門檻都被踩爛了,彆提有多熱鬨,如今顧家的熱鬨和從前不一樣,顧成瀧總是更喜歡從前的將軍府,而不是如今的。

祖父曾在明園住,跟父親隔三岔五舉著兩三百斤重的石錘比武,周圍叔伯俱是軍中人,朗聲笑著要他也參與進去,他心生向往,但卻又膽怯,怕自己連最輕的劍都拿不起來,躲在柱子後麵,被娘護住,娘說【你們可彆逗他,他不行的。】

是啊,他不行的,父親和祖父多麼厲害!他永遠也無法趕得上,他就是死也絕不可能成為父親和祖父那樣頂天立地的人物。

顧成瀧思緒翻飛亂走,不多時竟是想到了今天的事情,他想到五叔那決絕要分家的話,心裡實在是難受,覺得倘若父親或者祖父在,五叔肯定不會如此,是他不行,他沒本事。

可他也沒有辦法的,他能力有限,他沒辦法賺很多錢,也不曾知道府中居然欠債巨大,他甚至不清楚五叔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或許是真的,但母親說不可能啊。

母親的話,總是不會錯的。

顧成瀧再度歎了口氣,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就像很小很小時候那樣,悄悄跟父親的牌位說話:“父親,您說五叔他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我、我……”

“成瀧。”忽地,一個仿佛來自天外的低沉聲音從四麵八方回蕩著傳來。

顧家族長顧成瀧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起來,手從眼睛上拿下來,就看見無人的祠堂裡,所有的蠟燭的光都從暖色的紅黃變成了幽幽的綠色!

無數綠色的光隱隱綽綽斜向他,其中一縷更是鬼火一樣懸空在父親的排位上!

顧成瀧當即鼻頭一酸,今歲滿四十五的他撲通跪在地上,不敢再輕易去看,隻匍匐著,小心翼翼地近乎期待著問:“父親,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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