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上都是淚,我最見不得女人哭,看見她說要在院子角門後麵等我見麵,我忍不住就過去了,去後她想跟我私奔,我、我一個老爺,怎麼好私奔?也不能跟朝廷對著乾,人家給她發牌坊,我後腳就給人娶了吧?我又不是傻子,這公然跟朝廷作對,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就勸她算了,或者我去上麵問問,看能不能把她的牌坊給撤回去。”
“她那晚則出了另一個主意,說要是我跟他生米煮成熟飯,就自然而然能在一起了,我當時也沒多想,她也著急,說怕牌坊明日就下來,去撤銷也撤不了,就隻有這樣拚一拚,她要拚,又哭著求我,我完全拒絕不了啊,就跟著隨便找了個地方,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她那爹帶著客人闖了進來,她上吊死了……”
“明明是她爹出爾反爾的,想要個牌坊,讓她守節,守了十年看著好像得不到牌坊了,就悄悄找人要重新嫁女兒,結果牌坊又來了,就把我給坑了,我、我真是冤枉啊!”四老爺顧逸辛說完,還痛苦地來了一句,“我、我做了半年的噩夢,現在看見女人哭就害怕,怕她家裡又出了什麼事情,跟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沒了……”
顧珠聽到這裡,簡直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倘若當真如四伯所說,那麼這件事四伯做錯的隻有管不住下-半-身這一項錯,那位王氏的死,則是王老爺子一手促成的!
“既然如此,那麼四伯你說的收到了王家姐姐送來的信,那封信呢?能不能拿出來?隻要有這封信,你的嫌疑便去了大半,起碼可以證明你並非是無緣無故過去就強上彆人的禽獸。”顧珠連忙說。
四老爺顧逸辛哭喪著臉,說:“這、這東西,我早丟了,但我夫人可以作證啊!”
瀧大族長已經完全相信四老爺的話了,點了點頭,說:“也對,四夫人可以作證。”
顧珠皺眉,對瀧大哥哥說:“四嫂嫂是我們府裡的人,就算是作證彆人也不能信。”
瀧大族長立馬又對著四老爺說:“對對,四夫人不作數。”
四老爺一聽這話,著急的團團轉:“那、那找王家那個傳信的丫頭呢?當年還是她在外麵幫我們守的門。”
顧珠聽四伯能說出那丫頭對峙的話,便明白四伯說的絕不是假話。
隻是那丫頭該怎麼找?還在不在王家?一般這種情況,王老爺子為了保住牌坊,也或許為了王家不遭殃,落了欺騙朝廷的下場,所以親自逼死了女兒,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四伯身上,也不會留下那個傳信的丫頭。
那麼這件事,四伯背定了?日後顧家若是沒能崛起,遭到皇帝舅舅的清查,這件事若不能水落石出,殺人的帽子豈不是鐵定扣在顧家身上?
顧珠思索半晌也沒有什麼結果,乾脆跳下椅子,就要出去找阿妄親自去王家一趟,順便跟那位王瑩姑娘說說他們這邊的說法。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如今一舉一動儼然牽扯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瀧族長雖然自己沒發現,但非珠弟弟不聽,看珠弟弟要走,便追上去問:“珠弟弟你去哪兒?這事兒可還沒有完呢。”
顧珠隨隨便便指了指大餅爹,說:“你問他吧,他主意最多了,最知道怎麼處置無辜的人。”
瀧族長聽了珠弟弟莫名其妙的話,看出珠弟弟像是在生氣,再看五叔顧勁臣,正無奈地笑了笑,回說:“珠珠,你聽我解釋……”
顧珠頭也不回,順帶拉著二哥哥一塊兒走,出了忠義堂的院子,顧珠才聽二哥哥這位苦主輕輕勸道:“珠珠,五叔也是愛你心切……”
顧珠哪能不曉得大餅爹的心意,隻是總得要大餅爹明白,愛也不是這樣愛的,這種叫他愧疚的心裡都喘不過氣來的愛,他受不了,騙他這件事,他也受不了,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他再跟爹爹重歸於好。
領著二哥哥還有阿妄小哥哥出門前,顧珠惦記著那傻子鐵柱,便派人去尋,結果半天過後,回來的卻是靈哥兒。
隻見那可憐的靈哥兒衣衫淩亂,發髻也歪著,小跑著過來,對著他欲言又止。
顧珠小朋友幫瘦巴巴的靈哥兒理了理頭發,對劉靈聲音很甜,說:“你跑什麼?發生什麼了?怎麼這樣急?”
靈哥兒看了一眼小侯爺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是今日剛跟小侯爺認識,便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白家少爺,一個是傳說被五爺厭棄的橋二爺……
靈哥兒不太喜歡這兩個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也不太喜歡這兩人站在小侯爺身側的位置,都以一種說不出來的保護者自居的樣子,把他的位置……似乎都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