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絕世大母零(2 / 2)

吃過了三伯的狗糧,又得了好幾個伯母的見麵禮,顧珠去東屋裡換了一身行頭便騎馬往公主府趕。

他原本以為爹爹跟公主娘感情雖然沒多少,但應該不是相互敵視的,還邀請爹爹一塊兒過去,誰知道爹爹隻叫郭管事陪他過去,他不好強求,抱著自己早早準備好的見麵禮,就滿懷欣喜的去,轎子也不想坐、馬車也不想坐,隻願意騎馬去。

顧珠覺著,自己騎馬怪帥的,阿妄便喜歡看他騎馬,說他騎著白馬奔赴過來的時候,叫人眼睛都不敢眨。

那可不就是誇他好看嘛?

他想叫公主娘也第一眼就喜歡他。

足足得有十四年沒有見過公主娘的顧珠被冷風刮過臉頰,卻不覺得冷,綴著兔絨的披風在他身後獵獵作響,腰間環佩叮當,無數的人群從他麵前倒退,屬於長安熱鬨的空氣都夾著早開的杏花的香氣,他一路按照花禱給自己畫下的地圖走,又遠遠就瞧見公主府大門旁的標杆,不多時就拉住韁繩,卻不是到了公主府門口,而是他沒注意,差點兒與迎麵夾馬來的另一個人撞馬!

“籲!”顧珠厲聲喊停。

對方也是同樣舉措。

可惜對方的馬聽得懂‘籲’聲,高抬前蹄停下了,他的白馬‘金子’卻是被嚇著,根本停不下來,跟對方還是撞在了一起,搞了個人仰馬翻。

顧珠手裡的盒子直接飛出去,砸在對方腦門上,他雙手著地,呲了一手的細碎傷口,疼得半天沒爬起來,直到被郭管事攙起,緊張道:“彆管我,先去看看我禮物摔壞了沒有。”

他給公主娘帶回來的禮物可是很難見的汝窯青瓷,年代久遠,有錢都買不到的,要是碎了,他可沒地兒哭去。

郭管事搖了搖頭:“不急,小侯爺您這手……咱們還是先回顧府,處理一下這傷如何?”郭管事急得一頭汗,被小侯爺一手碩大的血珠子給驚得渾身發冷。

顧珠擺了擺手,隨意用帕子擦了擦,雖嘴裡還嬌氣得‘嘶嘶’抽氣,卻還是先跑去那摔倒之人的身邊檢查自己的禮物。

被砸了個包的年輕人濃眉大眼、五官輪廓深邃,一身的正氣濤濤,著一襲暗灰色的袍子,端的也是大家公子的氣勢,單腿屈膝起來,一麵扶額一麵挑眼看身邊的顧珠,沉聲說:“你是何人?大街上縱馬也不是你這麼縱的,急行可有手令?沒有上頭的手令,在長安城內急行,這叫縱馬行凶,按律可是要當斬的。”

顧珠這邊看自己的禮物還完好無損,這才仔細盯著麵前的受害者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抱歉,我沒有手令……”

“那就跟我走去見官。”對方站起來,捏著他的手腕就要走,當真是剛正不阿的要命。

顧珠‘誒誒’想求饒:“我是第一次,你要錢嗎?我給你賠錢?”

一旁的郭管事更是手上功夫極快地捏了一把那人的手臂,隻一下就叫那人鬆開,道:“我們也是有手令的,奉長公主之命前往公主府,若是要醫藥費,這位公子還請先自行看看大夫,到時候把賬記在公主府或顧家的頭上便是,其他恕不奉陪。”

“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小侯爺。”對方突然畢恭畢敬地正正經經鞠躬行禮,自我介紹說,“既然是公主府有令,便無事了,我是大皇子伴讀韓江雪,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侯爺莫怪。”

顧珠看這位韓江雪一板一眼,跟從前的待今大哥一樣像個書呆子,歪了歪腦袋,笑道:“無礙,那我可以走了嗎?你去看看腦袋吧,賬往顧府送吧。”說完,顧珠走到自己那委屈巴拉的白馬‘金子’身邊,拍了一把金子的大屁股,小聲罵了一句,“回去收拾你。”

白馬金子甩了甩脖子上油光水滑的鬃毛,仿佛通人性一般,有恃無恐。

眼瞅著侯爺走了,韓公子才慢條斯理拍了拍自己弄臟的衣擺,結果低頭時卻發現不遠處掉落著一個五福金錢的墜子,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戴的,韓公子立馬撿起來,揚著手想要喊遠去隻剩下個背影的侯爺,結果卻無奈地發現喊是喊不了,人家根本聽不見。

韓公子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裡的五福金錢的墜子,總覺著似乎恍惚之間又瞧見了踏雪而來的小侯爺,起初其實是他看小侯爺看得出了神,不然憑他的技術,怎可能撞成這樣?

韓公子略略臊得自覺慚愧,又想起自己剛才為了掩飾,要抓那小侯爺去見官的畫麵,更是捂臉不敢再想,匆匆將那五福金錢的墜子揣進袖口,便逃離此地。

另一邊,顧珠總算是到了公主府,跟到三伯府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隻是剛剛下馬,便有先一步過來的小滿姐姐領著一群侍女來給他行禮,隨後給他又是拍頭上的雪,又是給他解開披風,個個兒都氣氛極好的讓他快進去,說公主都望穿秋水了。

顧珠樂嗬嗬地被推進去,手上的傷可不敢叫小滿姐姐曉得,不然又要小題大做,就乾脆把手一直微微虛握著,再藏在寬大的袖中,滿目期待地往公主府的正堂去,臉頰都團著粉紅,漂亮得像是采了天上的晚霞塗在麵上。

顧珠裹著一陣新鮮的寒風入了溫暖大堂,卻腳步在邁入大堂的瞬間,另一隻腳便頓住。

好家夥,正坐的美人應當就是他的公主娘了,但左右兩排滿滿當當的富貴公子都是怎麼回事?是他娘給他重新找的那方麵的專家?還是他的皇家表兄弟們啊?

“表弟!”

“珠珠表弟!”

“哎呀,表弟,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姑姑不知等了多久呢。”

“表弟,彆來無恙啊。”

富麗堂皇的堂內個個兒模樣好、身材佳、氣勢不凡、一表人才的表兄弟們先後開口說話了,顧珠這才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公主娘給他又送一堆娘唧唧的絕世大母零就好。

顧珠一一點了點頭,首先去給高高在上一直朝他微笑的公主娘行了個大禮:“孩兒顧珠不孝,讓娘久等了。”

大興長公主曹昭越美目早已被熱淚含糊得看不清楚什麼,卻又沒有落下,隻在眼眶裡閃閃發光,一派大氣端莊:“快快起來吧,你我是母子,何必行此大禮的?快坐過來,挨著我坐。”

長公主連說話都有著完美的音調,仿佛永遠不會失態,永遠都是當朝唯一能夠養私兵,對皇帝都敢指著鼻子教訓的巾幗公主,隻有貼身婢女雲婷看得見公主緊緊捏著裙擺的手,和擦手心汗的動作,便是一陣心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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