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上下打量他一番,細看片刻,嗤笑一聲。
“一個窮酸書生,還是未曾啟蒙的窮酸書生,也好意思來這兒說話?”
“怎地不去稷下學宮,反而在這兒窩著?哦,是去不了對吧,稷下學宮什麼地方,也是你這種廢物可去的?”
“你也想參加那傳承選拔?未啟蒙的廢物?真是可笑!”
“彆以為穿著個儒袍本小姐便不敢動你。”
“高抬貴手?”
“你也配!”
她還要喋喋不休,可周圍的人卻已然被她影響了心情。
有人一邊吃,一邊道:“當真是不是人間疾苦,這便是人間的味道,是天下萬民吃的尋常味道,你來到了這兒,吃的就當是這種。”
“想吃好的,那得去其他地方。”
“都城有中州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樓閣,那兒,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隻要你付得起價錢。”
“在這兒橫,小姑娘,隻會讓人覺著蠻不講理。”
眾人望去,是一白發蒼蒼,穿著尋常布衣的老人家。
身旁放著倆籮筐蔬菜,應當是今日來鎮裡賣菜的。
似是被踩中尾巴,向雪臉氣得通紅。
“你敢辱我?老不死的!”
“我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她抬手打出一掌,法力化作大手,好似要把老人家徹底壓扁。
可樂正遠才卻好似早預料到般,來到老人家身前,抬手擋下了這一擊。
“姑娘,過了。”
“你!?”
向雪震驚,那臭書生明明沒有法力,也不曾有文氣,為何能這麼快來到那老東西身前,還擋下了這一擊?
但不重要。
“過了?這是他辱我的代.”
還未說完,一根筷子從她臉頰飛過,迅速地撕裂她臉龐,溢出猩紅鮮血,沒入柱子中。…。。
一名背對她的刀客默默的拿起另一根筷子。
“滾!”
刀客漠然,殺機凜冽,好似不走便會將她在這兒徹底殺死。
她麵色一陣紅一陣白,最終指著他們,咬牙切齒。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隨後便倉皇逃離。
“多謝義士。”
樂正遠才拱手感謝,掌櫃的也急忙道:“這位客官這桌不收錢、不收錢,謝謝這位客官出手相助。”
“各位客官慢用,是咱們驚擾了客人,咱做主,每桌七成,還請各位客官見諒。”
刀客不說話,隻默默地吃。
其餘人有些笑了笑,表示感謝,有些則看了看那個刀客。
樂正遠才來到老人家身旁。
“老人家,這段時日魚龍混雜,您還是小心些好。”
“嗬,區區一毛頭小子,你是覺著老頭會怕?”
老頭橫看一眼,對向雪滿是不屑。
樂正遠才還想再說甚麼,卻被老頭揮手打斷。
“比起老頭,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胡亂出頭可是會遭罪的。”
老頭說罷,留下些錢財碎銀,挑起扁擔便優哉遊哉的走了。
老頭出了客棧,在鎮上將自家種的蔬菜買掉,當日落西山,快到夜晚時,老頭方才挑著扁擔慢悠悠地走出小鎮。
鄉間小路有段時日不曾下雨,路有些乾,來往的人也不多,挺好走。
而走著走著,周圍人便不見了蹤跡,隻剩老頭一人。
又走了一會兒,一少女擋在了他麵前。
她身後還有著好幾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之人。
應當是她的護衛。
“老頭小鎮裡有人護你,但這會兒,沒人護你了!”
“給我上,殺了這老頭!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場!”
護衛們毫不猶豫欺身而上,老頭好似不曾看見他們,隻默默地向前走,乾枯手指動了一下。
可忽地,他又像注意到什麼,收回手指,下一秒,有人從他身後掠出,動作極快地揮出拳腳,將那護衛一一打退。
“老人家,我來遲了,您沒事兒吧?”
樂正遠才呼了一下,擦了擦額頭汗水。
還好還好自己來得及時,老人家不曾受傷。
“您想休息會兒,老人家,我去與他們說說道理。”
老頭看了眼他,將扁擔放下,便就坐在扁擔上,看著那小子打算如何處理。
向雪表情並不算好,甚至有些難看。
“你個臭書生本小姐不來尋你麻煩,你反倒來尋本小姐麻煩了!真當本小姐不敢多你動手是嗎!”
“小姐,客棧一事小生在此賠禮道歉,不和您口味小生深感抱歉,隻是小姐,此事與老人家又有何乾係,何必為難一老人家.”
“嗬,說得好聽,辱了本小姐,你覺著他還能有活下去的機會嗎!”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怎地,老頭兒是生是死,還得你說了算?你覺著你是誰?”…。。
老頭冷笑。
“皇城周圍、國主腳下,皇朝律法豈容你肆意踐踏!”
“皇城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尋常老頭,本小姐便是殺了你又能如何!誰又知道!臭書生,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非要來救這老頭兒,我也隻好將你一並殺了!”
她一揮手。
“全殺了,一個不留!”
護衛不再留手,紛紛運起法力揮拳而來。
樂正遠才還欲說些甚麼,可對方卻並不打算給他機會。
一拳一拳,接連不斷。
毫無說話機會的他閃躲片刻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心中默念一聲得罪了,隨後開始反擊。
他並未使用法力或文氣,隻平平淡淡地握拳、揮拳,看似軟弱無力的拳頭打在護衛身上,好似一座大山撞來,他們眼睛瞪大,好似目眥儘裂,一下子便口吐鮮血倒飛出去,隨後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眨眼間,那些護衛紛紛倒下。
向雪還未反應過來,戰鬥便已然結束。
怎、怎麼可能這個家夥,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他剛剛沒有使用法力吧,他肯定沒使用法力.沒用法力就這麼厲害,他難道不是因並無資格入稷下學宮所以才來到這兒的嗎?
“你、你騙我!?”
樂正遠才不解。
“小生.何時騙過小姐?”
她咬牙.這還不算騙嗎?
明明如此厲害,卻偏偏裝作一副普通人的模樣,可惡、可惡!
向雪心中怒罵,卻又見樂正遠才向自己而來,心裡一驚。
要是對自己動手.不行,決不能這麼狼狽!
自己怎可如此狼狽!
“你、你莫不是還想對我動手?動手打女子,你還是君子嗎!”
“小姐誤會,小生並不打算對小姐動手,隻是想與小姐理論一番,此事,確是小姐之錯。”
無論客棧一事,或此次攔截一事,都毫無疑問是向雪之錯。
但向雪不認錯。
非但不認,還打算來這兒將老人家打殺。
這無疑是惡人之行,樂正遠才需將這歪邪之風糾正。
他將事件掰開來說,以聖賢之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向雪低頭,表麵稱不會再有,卻在看不見的地方咬牙切齒。
那個臭書生.他有什麼本事.有什麼本事敢對本小姐說教!
她在縣裡那麼多年,從未受過教訓,這個家夥她定要告訴爹爹,讓爹爹將他碎屍萬段!
老頭坐了會兒,覺著屁股都有些疼了,便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樂正遠才身旁。
“小子,手上功夫沒幾兩,但這身體不錯,有老頭年輕時幾分模樣。”
“下手雖狠,卻也手下留情。”
“不動手打女子,算是有君子之風。”
“隻是,可惜,有些家夥是不會記得的.”
“這不長眼的刁蠻家夥,你覺著她是為何會在這兒聽你說這些?”
“因為你的武力說服了她的無禮,她才會在這兒帶著。”
“她知曉的不是自己錯了,而是自己輸了。”
“不過.你小子,倒的確可以。”
“行了,多說無益,小子,讓這家夥滾吧。”
向雪捏著拳頭,心中憤怒不已,但抬頭卻又是一副認錯模樣。
她想說自己知錯,但對上老頭那眼,卻好似自己心中所想被完全看穿。
她被嚇了一跳,不敢多做逗留,迅速離去。
但沒走兩步便被叫住。
“站住。”
老頭提了提那幾名護衛。
“將這這幾個家夥一起帶走,彆當樂道。”
向雪急忙點頭。
向雪離去,樂正遠才鬆了口氣,也準備告退,但卻被老頭抓住。
“小子,這麼著急作甚,留著讓老頭看看。”
老人家力氣很大,樂正遠才剛剛竟被抓得有些動彈不得。
“老人家,您.”
他正欲說話,卻被老頭一個眼神打斷。
“閉嘴,彆說話,讓我康康。”
樂正遠才瑟瑟發抖,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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