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墨家傳人(求收藏求支持)
儒家對詭異性教是秉持著必須剿滅、絕不容情的態度。
因理念對抗、人性之爭,儒家絕不會坐看他們起勢。
可儒家看不慣詭異性教,詭異性教又如何看得慣儒家?
正如關雲娥所說。
他們放任欲望、尊崇欲望,全憑自我本心,而這一行為被儒家批判,稱之為敗壞綱常、不守仁德。
可儒家那些家夥呢?
儒家的家夥就沒有敗壞綱常,沒有不守仁德?
怎麼,他們肆意妄為是禍害,儒家弟子肆意妄為,流連於花叢之中就是風流?
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在他們眼中,儒家不過是披著一層外衣的他們罷了。
借助所謂綱常倫理之話修飾自己,粉飾太平。
道貌岸然、兩麵三刀之輩!
“.這。”
樂正遠才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說得好似並無什麼問題.流連於花叢之間的確是被稱為風流往事,甚至還有那麼一段佳話可言。
但.
他總覺著有些什麼不對。
“臭儒酸,怎麼,說不出話了嗎?”
“嗬,你們男人可以肆意妄為、三妻四妾,女人就隻能守著那四麵圍牆,在家中替你們打理家務。”
“你們男人可以胡作非為、任意任性,我們女人就隻能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你們對自己極儘放縱,對他人不斷約束這就是所謂的儒家?這既是所謂的道德?”
“還真是讓人不齒啊!”
樂正遠才語塞,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反駁,但細細想想,好像也的確如此。
並無任何不對。
因為世道就是如此。
修行界女性之所以有一席之地,是因為女性也能修行,擁有一定的力量,且還有瑤池台、百花穀這五洲頂尖勢力頂著。
可在軒轅皇朝內,儒家盛行之地,女性並無太多的出彩,很多女性便是讀書修行,但最終也還是嫁為人婦,莫說朝堂之上女官渺渺,便是整個中州也隻有那麼些許。
百花穀是中州唯一拿得出手的女性頂尖勢力。
不對不對。
“姑娘,小生並未在與你辯解男女之彆,隻是就此事而言罷了。”
“嗬,此事與那男女之彆又有何不同。”
“我隻是不希望姑娘沉淪肉欲罷了。”
“這還不是說隻允許你們男人沉淪肉欲,而我們女人不行——今日,我倒要看看你這君子之風還能持續多久!”
關雲娥冷笑。
“——動手!”
其餘三人當即動手,頃刻間刹那而來。
刀光劍影、飛雪連天。
他們並未打算殺了樂正遠才,但卻也必然要將其拿下。
區區一尚未開智、毫無法力之人,又豈能擋住他們進攻!
可.
樂正遠才在包圍之中來回閃躲、騰挪變化,他們的攻擊竟被其輕易躲開。…。。
甚至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來到了安全之地,脫離了包圍圈。
“姑娘,小生的確不知該如何回答,但小生知曉,沉淪肉欲絕非善事,放縱欲望隻會招來更大的災厄。”
“修身養性、恪守自己,方才正道。”
“——你這大道理,還是等和我嘗了那天倫之樂後再說吧!”
她冷笑動手,但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切勿輕舉妄動!”
“你做什麼!”
關雲娥皺眉,麵目猙獰。
她要撕碎那小子表麵上的輕描淡寫,讓他品嘗沉淪的欲望。
誰也無法抵擋欲望、誰也無法切割欲望。
與生俱來的本性,是藏匿於人心中最深處的力量。
隻有不知曉這股力量的家夥,才會抗拒!
“有人注意著這年咱們再輕舉妄動,怕是要入了他人的眼。”
“咱們還有機會,下次在哪裡!”
“撤!”
關雲娥忽地注意到,他們這兒的動靜已經鬨得有些大,許多人都注意到了。
“——該死!”
她咬牙,盯著樂正遠才。
“等著,終有一日,你的欲望你的獸性,將會無法遏製!”
四人離去了。
樂正遠才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抬手張嘴,卻又不知如何回答,最終隻能放下。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後轉身回去。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樂正遠才回去時天涯客也剛剛回來。
他看了眼樂正遠才,隻留下一句:“奉勸你最好遠離那些家夥。”
然後便推門而入。
樂正遠才低頭道謝。
“多謝兄那個,天涯客兄台,不知是姓天涯還是天?這,小生也不知該如何稱呼。”
關門的手一頓,天涯客望著那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直接喚我天涯客即可。”
末了,想了想,還是道:“或者天涯。”
懂了,天涯是姓。
回到屋中,樂正遠才拿出功課,想著完成後好好休息,可不知為何,平日裡覺著充滿樂趣的聖賢之書卻晦暗難懂,無論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入眼。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放下聖賢書躺床上休息,卻又輾轉反側睡不著。
關雲娥那嘲笑諷刺回蕩腦海耳畔。
他不知如何說當真不知該如何辯解。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日清晨。
他起身洗漱,卻見到有段時日不曾見的先生來了。
“先生?您怎麼來了?”
“怎麼,老頭不能來?”
“不是,就是有段時日不曾見到先生小生見過先生。”
老頭嗯了一聲,揮揮手,讓他去做自己的事兒,樂正遠才簡單弄了些,開始今日功課。
可他還是無心研讀,盯著聖賢書許久許久,發了許久的呆。
許是覺著這個疑惑不解答,無法靜下心來工作,於是他還是收起聖賢書,來到老頭麵前。
“先生,小生有一事不解,還請先生解惑。”…。。
“嗯,說說。”
“小生遇著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說了些小生不知該如何辯解的話。”
他斟酌兩下,簡單說明了情況,將那番言語一一道出。
末了,他低頭。
“小生求解。”
老頭坐在扁擔上,稍稍恥笑一聲。
“倒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那女的這是在怨我儒家,怨我儒家弟子隻可州官放火,不可百姓點燈。”
“這是在怨我儒家摒棄天性,壓製自我,淪為規矩約束的走狗。”
“這是.在挖我儒家的根啊!”
“哈哈,有本事、有本事”
他哈哈笑了聲,望向樂正遠才。
“小子,你怎麼看。”
樂正遠才沉默。
“小生.不知。”
“讓你說你就說,什麼不知不知的,把你的想法都給老頭說出來!扭扭捏捏像什麼樣!”
他沉默了會兒,而後方才道:“小生.覺著有幾分道理,雖說必然不可完全接受,但那姑娘說得也卻有真理。”
“許多儒家弟子流連於花叢之間,被稱為風流趣事。”
“許多女子被送入四周高牆之間,被稱為賢良持家。”
“可女子男子,為何要分得如此清楚?”
“男子可做之事為何女子不可做?女子為何定要被囚禁於那四周高牆之內?聖賢書劃分職責,認定男子應當保家衛國、功成名就,女子應當賢良淑德、三從四德。”
“這不應當。”
“——所以你認為聖賢書是錯的?”
老頭反問他。
樂正遠才麵色一變,被嚇到了,連忙擺手。
“不不不,小生怎會有如此想法,諸多聖賢豈是小生能比的?”
“小生隻是.有些不解。”
不解?
哈哈,不解才對、不解才好啊!
老頭哈哈笑了起來。
“小子,你這悟性,的確很高啊.可惜、可惜了。”
“老頭讀了一輩子的書,聖賢之書翻來覆去看了不知多少,許多事情啊,老頭都看透了這個世界,是不能沒有儒家的世界。”
“那女的說得沒錯,儒家有了規矩、定下了職責,儒家對男子有要求,但卻遠不如對女子的要求。”
“男子可以肆無忌憚、到處遊玩,女子一旦入了內宅就隻能困於內宅。”
“這是儒家的缺點。”
“但小子,儒家也有優點。”
“儒家定下了規矩,約束了天下,五洲四海,但是人族便都要尊崇儒家規矩,有了這規矩,方才有了所謂君子,方才有了仁政、愛民、勤勞、刻苦,方才讓百姓有了好日子。”
“如果儒家規矩可以放棄,欲望天性釋放,那麼放縱一定會導致強者對弱者的欺淩。”
“放縱不能以徹底的放棄約束為代價。”
老頭一番話讓樂正遠才雲裡霧裡.他好似聽懂了,卻又好似沒聽懂,望著老頭的目光懵懵懂懂,蔓延漩渦。…。。
老頭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腦殼。
“老頭說得那麼清楚,你還不明白?”
他低頭。
“學生.好像懂了。”
“懂就是懂,不懂就算不懂,不恥下問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樂正遠才當即道:“學生.覺著先生的話是對的,與那姑娘的話一樣對,但學生無法將老師的話語那姑娘的觀點對立。”
“學生愚鈍。”
老頭:“.”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這些還是得你自己去悟,如今你也還在看山是山的境界,慢慢來吧,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