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月姐姐——”她似乎淒厲大喊。
求求誰,來救救她們。
她一腔的恨意,是那般決絕。
“哢——”一聲輕響,她便從睡夢中驚醒。
卻好似被夢踢了出來,而夢見什麼,她已是記不清了,
隻覺得夢裡的人是那般溫暖。
又是一個怪夢,夢帶給她的感覺卻不大舒服。
身下是柔軟的床榻,蓋著不算粗糙的被子,於是她坐了起來。
天已經蒙蒙亮,她在的地方,卻是一個寢室,不同於她在仙山的寢室,
此地不算華貴,且有古樸的屏風分割前後室,起碼是舒適卻不算簡陋之地。
她忽而愣住了——
仙山之上唯有她是給予她笑意的人,
而她卻死了,還是為了保護何子樂而死。
她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見人這般真實地死在她麵前,這個人還是陸清許,
她不知道如何回去,如何麵對李岑子,
她是央求師尊硬生生跟來,
可是卻仿佛像極了闖禍精,害了陸清許。
她輕輕歎氣,心思卻百轉千回。
她知道,終有一天要麵對的,想起陸清許的遺言,
她就怕,是恨極了她。
幽幽寢室,獨她的歎氣。
清晨時分——
她寢食難安,沒人來找她,
一大早,秦如鈺推開她的門。
她頗為詫異,自選拔那日,她同這位公主殿下便是不是很對付,
尤其是入門後,她與這位公主幾乎是不曾碰麵,形同陌路。
何子樂認為公主自小到現如今,應從未遇到如此忤逆她之人,
尤其是她任性害死她師姐後,應該厭惡至極才是。
何子樂呆了一瞬,隨即起身一禮,道“公主。”
她入劍修派,而公主乃是符修,她們二人算是同輩。
公主褪去前日的惶恐,還是一副高傲的模樣,
睨了她一眼,道句,“不必拘禮。”
也未有回禮之態,她自有她的驕傲。
何子樂直起身,尚未開口。
秦如鈺便是繼續言道“霍師兄讓我同你去大堂。”
何子樂道好,暗思,莫不是真的多數人厭惡她,才……
“此來,”秦如鈺道,“大師姐同神尊還有幾位師兄回仙門複命,我們傷勢不一,留在肅州的客棧休整。”
昨日,她渾渾噩噩,未曾細聽。
肅州是河溪鎮所在的州府。
她看出何子樂的忐忑,不經意的模樣,“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怪不得她隻覺腹中空空——
未正式踏入金丹期,她還未正式習得如何辟穀,隻知一二。
何子樂止住步伐——原來不是昨日了,
看向她,低聲道句多謝。
然後兩人便是沉默地出門,誰也不敢提那個名字。
此處是仙門歇腳的驛站——
多地有皆有如此客棧,平日裡是正常營業,仙門中來人便是收拾出天字房,供仙門中人休息調整,
當然,這些客棧皆是仙門裡的人經營管理。
名曰,仙門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