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中燭火搖曳。
嬴政看著那朵火苗，思緒逐漸回到一天前。
院落之中，隻有嬴政和範季夫妻三個人在。
蓋聶奉命出去清理幾人過來時所留下的痕跡。
有範季和小衣在，嬴政的安危並不需要他擔心。
院落中清風徐徐。
做好竹竿的範季正在與嬴政交談。
而談論的話題，便是武遂左庶長，王齮。
嬴政問出了一天後同樣問到蓋聶的話。
“先生覺得王齮此人如何？”
王齮是一名老將。
之前隨武安君參加過長平與邯鄲兩大戰役。
後麵更是平定了上黨之亂。
可以說是戰功赫赫。
嬴政此行回鹹陽隻有兩種辦法。
一是大張旗鼓，由邊關軍護送回宮。
第二個辦法則要窩囊一些了。
和蓋聶一路躲藏，偷偷摸摸回鹹陽。
前者的好處在於呂不韋即使知道嬴政回秦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動手。
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
那就是這護送之人必須要能信得過。
不然隻會羊入虎口！
而第二個辦法看似隱秘可行，卻也是危機四伏。
這一路上都需要經過各種城池關卡。
呂不韋勢力滔天。
秦國之內幾乎遍布都是他的眼線。
要想不泄露行蹤，難上加難！
“秦王是想讓王齮護送回宮？”
範季聽出了嬴政的話外之音，一語道破。
嬴政也並沒有否認，點頭稱是道：“不錯，王齮戰功赫赫，而且常年在外征戰。”
“與朝中勢力來往並不密切，所以寡人想問問先生，此人是否可信。”
經過成蟜一事之後，嬴政已經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信任了！
在紫蘭軒的時候，成蟜的靈魂曾和他說過。
他的叛變與自己的母後趙姬有關。
可是卻沒有和他說具體原因。
趙姬參與了成蟜一事，是嬴政所沒有想到的。！
範季思索了片刻，語氣平靜道：“王齮此人，確有忠心。”
嬴政臉色一喜。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範季卻又話鋒一轉：“但卻不是對秦王你。”
嬴政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沉思道：“不是忠於寡人那會是誰？”
他並沒有懷疑是呂不韋。
因為如果是呂不韋，範季會直接就和他言明，而不是讓他自己猜了。
片刻後，他眼中驚現一抹冷色。
“是母後？”
呂不韋權傾秦國朝野，掌握朝中大權。
但是，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卻不在他手中。
那就是兵權！
呂不韋最多是靠自己的影響力收服部分武將。
而秦國大部分的兵權，都掌握在太後手裡。
嬴政尚未親政，手中沒有實權。
王印現在也隻不過是個擺設。
但是垂簾聽政的太後趙姬手裡的太後印璽，卻實打實的能夠調動軍隊。
秦國先王在臨終前將秦國的勢力一分為二。
呂不韋掌管的是文臣。
武將的指揮權則是被他交給了趙姬。
他想的是這二人能夠輔佐嬴政直到他親政。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呂不韋野心勃勃。
趙姬也是貪戀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