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透過紗簾不滿地斜了王賁一眼。
心中頓生不悅。
這粗鄙的武夫,就是沒有規矩。
但她身為太後,又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和臣子計較。
便懶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看王賁今天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豐潤的紅唇微微一張。
旁邊的宮女便懂事地塞了個果子在她嘴裡。
邊吃邊看,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
王翦對於王賁的行為無動於衷。
意思就是默認他去和那邊的文臣抬杠了。
那文臣被王賁這麼一喝,蹭地一聲站了起來。
“自然不妥,蒙恬不過區區一名千夫長,若論爵位而言,最多隻能算得上是個一等士爵四級不更。”
“左庶長是實打實的十等爵位。”
“我秦國的爵位向來是以軍功來論。”
“一下子升了六級,隻怕其餘將士會多有不服。”
這官員說的有理有據,而且都在點子上。
聽上去,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
但是!
大殿內坐了一長條的武將們卻同時冷笑一聲。
“我們服啊!”
那文官呆了一下。
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什什麼?”
王賁回頭看了一眼,扭過頭道:“沒聽清?要不要我們再說一遍?”
那文官自然是聽清了,他隻不過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已。
他低頭瞥了呂不韋一眼,見這位相國仍然無動於衷,便明白了他的態度。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蒙恬當上這個左庶長。
如果蒙恬當上了左庶長,那他就是嬴政的第一個嫡係成員。
靠著蒙驁在軍中的餘威,說不定還真會給他們折騰出點什麼花來。
武將雖然有兵權在手,但是在朝中的地位卻不如文臣。
俗話說文官動動嘴,武將跑斷腿。
除非你是想造反,不然文臣下達的指令你就得照著去辦。
當然,這前提得是正事。
文官起的是領導作用,也起指揮作用。
他們的一道命令,武官就得服從,那怕是受儘千辛萬苦也得戰鬥到底。
所以自古以來,也出現過不少忠肝義膽的名將死於文官的算計和陰謀之中。
軍餉開支,糧草調度。
這些都由文官把控。
大動脈被彆人掐在手裡,所以也不得不低一低頭。
麵對氣勢洶洶的王賁,那文官也絲毫不懼。
況且,他背後還有相國大人撐腰。
“荒謬!你們服有何用,你們能代表邊關數十萬將士嗎?”
王賁虎目一瞪:“自然”
“咳咳。”
突然,一道洪亮的咳嗽聲將他的話打斷。
這次不是呂不韋咳的。
而是王翦!
王賁自然有能力管住自己手下的將士們。
但是,這話千萬不能說。
每一位將士都是屬於國家,屬於君主。
他們應該隻聽一個人的話。
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率領他們的將領!
若是王賁說他能代表邊關數十萬的將士,那你的意思是你的話,比王上的話還管用,比太後的話還管用了?
王賁氣急之下險些中了對麵這老陰比的招。
若不是王翦及時將他打斷。
僅憑這一句話就能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