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吸了口氣,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才冒出一句。
“你以後少跟他學這些亂七八糟的!”
國師好像在母後這裡的印象不怎麼好啊。
贏政有心想為範季說幾句。
可是這時,外麵的宦官卻跑了進來。
恭敬道:“太後,王上,韓非求見。”
“韓非?”
贏政頓時濃眉微蹙。
思考著韓非過來的原因。
“或許是來替韓國求情的吧。”
趙姬淡淡說了一句。
上午在朝堂上的時候就能看出來,韓非是不主張攻韓的。
這次過來,恐怕是為了勸說他們。
趙姬並沒有急著讓宦官出去複命。
而是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贏政說道:“這件事,你看著辦吧。”
“從明天開始,本宮就不去聽政了。”
“往後的事情你自己多加琢磨。”
贏政猛然間愣住了。
趙姬將印章放在這裡,是給他決策權。
但是不去聽政的意義卻大不一樣。
這是真正的將這個國家交給了他!
贏政沒想到趙姬會這麼突然,毫無征兆地便做出這個決定。
頓了頓,趙姬繼續說道:“至於你想提前親政的事,等與趙國之戰後再說吧。”
權利已經給了他,但卻是以太後誥令行事。
但如果提前親政了,那就是以王命裁決。
那她這個太後以後就是想收回贏政的權柄都不能夠了!
滅趙之後,秦國的步伐不會就此停下來。
反而,後麵還有更多的戰事在等著他們。
如果大勝趙國,在民心大振的情況下贏政再提前親政,更會令秦國上下振奮一心。
現在她不但還了權,還同意了他提前親政的事。
贏政不清楚趙姬為什麼突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母後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國師之前是說過要想辦法幫他從趙姬那裡將權利討過來。
但後來卻沒有動靜了。
他還不知道,因為這件事,趙姬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範季了。
趙姬轉過身,抬起她那顆高傲的腦袋,在宮女們的簇擁下返回寢宮。
雖然交出了權柄,但她仍是太後之尊。
“見過太後。”
韓非在門外見到她出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趙姬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
本來準備要走了,結果像是想到什麼。
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那妹子,現在住在你那裡?”
韓非如實道:“不在,她從來了秦國之後便一直住在國師府上,與我這兄長倒是不如與國師親近了。”
他住城內,範季的山莊在城外。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
這麼久以來,紅蓮一次都沒有進城去看過他這個兄長。
一次都沒有!
也不問問自己在這裡怎麼樣,在朝中如何。
太沒有良心了!
趙姬眼角突然眯了眯,莫名其妙地冷冷哼了一聲。
這讓韓非聽得一頭霧水。
我說錯話了?
應該沒有吧?
就連贏政都搞不清趙姬平常生氣的點在哪裡,更被說是他了!
他和贏政的這智商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即使聰慧絕頂,也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思。
太可怕了!
韓非帶著一頭霧水走進書房。
贏政已經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見他進來,倒是表現的比較平靜。
“見過王上。”
贏政點了點頭,吩咐人給韓非賜座,
開門見山道:“可是為今日與李斯辯駁一事而來?”
韓非也沒有拐彎抹角。
看向贏政,直言道:“回王上,正是。”
說著,他目光便落在贏政身前的桌麵上。
那是贏政平常辦公的地方。
左右兩邊各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左邊的是贏政的王印,但是現在卻不具備權柄加持。
而右邊的,是一個錦盒。
外觀秀氣華麗。
是用來放太後印章的。
韓非知道,如今秦國的權柄都在太後手裡。
按時間推算,趙姬剛才應該是處理完政務離開了。
可奇怪的是,她的印章卻丟在了這裡。
韓非頓時陷入深思。
這絕對不可能是太後忘記了。
就算她會忘,那些宮女也不可能會忘。
太後的印章不是石頭。
這小小的一塊玉頭,承載的是整個秦國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