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處理好傷口,遞上一小瓶墨綠藥水。
老奧爾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將他蠻橫地擠到一旁,自己自顧地收拾東西。
這死老頭力氣真大。
伊文往旁邊走了幾步才止住身形,他一口喝掉墨綠藥水,用眼睛狠狠地剮了某老頭幾眼。
這獸醫---呸,庸醫,就不怕醫鬨嗎?
老奧爾突然回過頭,四目相瞪,伊文尷尬地擠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
“你小子帶錢沒有?”
“帶了。”
“多少?”
“9銀幣。”
伊文如實回答,這是他全部的身家,估計不夠。
這會,他胸口心悸消失,心跳越發平緩,割開的傷口處好似敷上冰袋般涼爽,整個人卸下一重枷鎖,無不說明對方手段高超。
一聽九銀幣,老奧爾眼睛瞪得更大,眼眶裡藏著刀子。
“你覺得9銀幣能救你的命嗎?那可都是上好的藥物。”
“大概不能吧。”
伊文搖搖頭,接著說道:“要不我先支付9銀幣,其他的差多少我再想辦法,過些天還。”
老奧爾半晌沒說話,重新轉過頭聲音才傳來:“今天治療費2金幣,兩天之後你得來一趟,需要1個金幣,記得過來給我~乾活,過來打雜,其他的等你父親回來再說。”
“好吧。”
命是對方救的,伊文沒想過賴賬。
三金幣等同於三百銀幣,相當於自家三個月的開銷,他肯定拿不出這筆錢。
他父親是一個傭兵團團長,傭兵團執行任務經常有人受傷,來醫館治療次數不少,彼此熟悉。
至於打雜這個奇怪的安排,他估計是老奧爾怪脾氣發作,看他不順眼瞎折騰。
“奧爾先生,感謝救命之恩。”
一會之後,伊文胡亂揣著一本‘打雜注意事項’的冊子出了醫館,外麵的天色已開始泛黑。
或許是記憶融合比較徹底,看著四周青磚黑瓦長街,褐發紅發藍瞳黑瞳行人,他不覺得陌生,反而有一種習慣了的坦然。
“能動真好。”
他邁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步伐格外輕鬆。
作為一個癱瘓快半年之久,被判定無法治療的青年人,能走能蹦,健健康康就是一種幸福。
回到自家宅院前,他遠遠看到一個少女正板著臉,虎視眈眈望著自己。
少女明眸皓齒,褐色長發黑色眸子,有些像某個‘萬事通’小姐。
她故意沉著臉勉強湊出一絲威嚴,喊道:“這麼晚還出去亂逛,你又打架受傷了,怎麼傷這麼嚴重?誰打的?”
少女是他年僅12歲的妹妹帕姬,伊文有種麵對年長姐姐的感覺。
伊文道:“被蟲子蟄了幾口,剛去一趟醫館。”
“不會鑽到哪個偏僻的山洞裡去了吧,讓你逞能,活該受罪。”
帕姬輕聲責怪,同時伸手過來攙扶。
伊文汗顏,還真讓她說中了。
房間內出來一人,邊跑邊說:“伊文,你們去探險了嗎?伱不講義氣,不帶我。”
“閉嘴肖恩,伊文哥哥受傷了,需要保持安靜。”
“噢。”
這是弟弟肖恩,同樣是12歲,和帕姬是龍鳳胎,家裡屬他最小。
肖恩同樣是一個愛玩的人,想到前身的性格,伊文明白為何是妹妹帕姬掌家。
馬裡查頓家有一個奇特現象,兄妹五人,老大老二是雙胞胎兄弟,老四老五是龍鳳胎姐弟。家裡長輩就剩父親一個,常年忙活於傭兵團的事,年長的兩兄弟很早跟在父親身邊,悉心教導。
伊文排行老三。
因為不受父親重視,一直以調皮搗蛋來突顯自己,母親死後就越發叛逆。
“悲催的老三,不上不下,連家傳的騎士呼吸法都沒授予。”
晚飯後,回到自己的屋子,伊文有些唏噓自己記憶中的過往。
“13歲半就要打工還債,人生奇妙莫過於此。”
他取來老奧爾塞給自己的書籍,準備為自己的打工生涯準備一二,況且他對老奧爾所用的藥有很大的興趣。
《五十種常用藥材》
凡達尼語手寫的文字,正是香麥公國的通用語言。
“拿錯了?”
伊文頓了一下,這不妨礙他的閱讀興致。
上一世,他走投無路時讀過中醫書籍,妄圖自救,對藥書不陌生。
這本書有文字介紹,有圖案,寫得格外細致,所寫的藥材卻大不相同,反正沒有一個是他見過的。
就如其中的黑蜘蛛花,乍一看真像一直蜘蛛趴在花朵中央,這其實是花朵中央的紋路,酷似一隻正準備跳躍的黑蜘蛛。
花朵能發出特殊獵食蜘蛛的氣息,用來驅趕蟲子。帶蜘蛛紋的花瓣是藥材,經過薰煎、炮製之後會卷成細小棍狀,這便是成品藥材‘蜘蛛花爪’。
再添加一種蜘蛛腺體汁~液,可製成去濃臭的藥劑,很是奇妙。
書籍讓他大開眼界,逐漸沉迷於文字圖案中。
某一刻,他腦袋猛地一沉,眼前浮現了什麼奇怪的幻影,就在近前,遮蔽了視線,嚇得他腦袋不住往後縮,試圖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