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那時的小兒,如今確是大軍之統帥了。某一直相信,未來之時日,二郎絕對能成大事……”曹議金說道。
張晟沒有說話,依舊僅是看著曹議金,心裡在想我就接著看你吹牛X!
“二郎啊,某知曉,今日說再多,你也不信,但某想說的是,論輩分我也是太保公的外孫女婿,你還得叫我一聲伯,某以身上擁有我河西大英雄張議潮的一絲血脈而驕傲。”曹議金看著張晟不說話,不得不繼續說道,就像是把回憶再現一般,娓娓道來。
“某也想振興我敦煌國、歸義軍,收回甘州、涼州等河西故地,可是我金山國緊縮瓜沙二州這四戰之地,在回鶻人包圍中,土地貧瘠、人煙又稀少,如何能再啟戰端,朝廷又不斷挑唆我敦煌各大家族,如何能安穩下去,才是重中之重啊。”曹議金說道。
“可是,和平與安穩,不是靠向敵人臣服納貢得來的,不敢拔劍應敵,隻會讓敵人不斷的從四麵八方而來,而且是甘州賊挑起來的戰端,不是我父主動挑起戰爭的。”張晟立刻回應道。
曹議金不顧張晟所言繼續說道:“大宰相張文徹和大將軍羅通達,支持對甘州賊開戰,你父張承奉,我那個意氣風發的表哥,同意了他們的意見,四場戰鬥,四場失敗,你也參加了戰鬥,而戰爭卻斷送了我金山國,本該有利的局麵。”
曹議金看了一眼張晟繼續說道:“戰爭打到了敦煌城外,我敦煌人戰敗了,我金山國戰敗後,甘州賊頭李仁美(仁美可汗),逼著你父出城跪地投降,認李仁美為父,你父未去,可如果不去,敦煌所有人都將麵臨屠戮。
我知道那是這是奇恥大辱,是張氏,也是我敦煌漢人的恥辱……。
這時張晟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是叛賊,我張家是絕不投降的,我張氏還沒死絕,是你們的卑躬屈膝,是你逼死了我的父親,我金山漢人的天子。”
並憤怒地站起身來,對著曹議金憤怒的說道:“我漢人之脊梁,因為你們那一跪,被打斷了,我堂堂華夏之人,雄風烈烈的張氏後裔,如何能向胡虜卑躬屈膝。
而你的卑躬屈膝,從此瓜沙二州之地,漢人將永無寧日,時刻處於回鶻人的鼻息之下。”
而曹議金說“可大唐沒了,百姓失去了信念,他們想的僅是活下去啊!
甘州可汗要的是你父的投降,最後,卻是我這個沙州長史,帶領敦煌男女老少,數萬人出城,跪在李天睦的馬前,簽狀投降,才免受屠戮之禍的。
是李仁美不允許、是朱全忠(朱溫)不允許歸義軍獨立建國,不允許你父稱孤道寡。
是敦煌的豪族百姓不想再戰爭,才支持我上位,退金山國,重建歸義軍,以得安寧。
是李仁美逼著我,讓你父親下位的,某對著天神和佛陀發誓,某未碰你父,哪怕一根汗毛,圍攻牙城(金山國的宮城)的也幾乎全是甘州和龜茲的回鶻兵,
而某也隻是一個替罪羊一樣的人。你父怒急攻心氣急而死,有我的責任。可,二郎啊!這一場與甘州賊的大戰,傷儘了我們敦煌的元氣。”有些許憤怒和無奈的曹議金說完後,緊盯著張晟說完了他的話。
張晟不再說什麼,其實他知曉,今日之談,其實為的是雙方,有一個吵架宣泄的地方,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因為他不相信通過吵架,曹議金這粟特賊,會把歸義軍節度使還給張晟,而且根本不現實了,他已經向朱溫稱臣納貢,從後梁那裡得到的歸義軍節度使之位的授權,是彆人任命的,漢人的西漢金山國已經滅亡了,已經消失了。
“多說無益,告訴我,你想談什麼?如果是讓我投降,你就死了這個心吧!!”張晟對曹議金說道。
本就想讓張晟投降的曹議金,張口欲作聲卻啞了,頓時無語,因為張晟麾下的兩千多的家奴騎兵,是如今敦煌為數不多的精銳了,他需要張晟這個同為漢人盟友,一同壓製他的女婿慕容歸盈不斷增長的實力。
曹議金語重心長地回答張晟:“二郎啊,你的英勇,敦煌之有識之士都能看出來,大家以前也都說你是未來,我敦煌國的明日之英主。
戰前,在甘州包圍敦煌城之時,你率領僅僅兩千騎兵,就衝垮了甘州賊,上萬兵丁,讓甘州賊遭到了慘痛的教訓,見識到了二郎之勇猛,今日我敦煌,可戰之兵不多了,我漢人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甘州賊圍攻敦煌,我敦煌之人,被迫舉國而戰,損失更為慘重啊!如今敦煌唐兒中,家家戴孝、戶戶舉哀,我敦煌從此將仰人鼻息。”
聽上去很奇怪吧?他篡權奪取金山國,人家父親被氣死,而現在卻希望獲得前金山國王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