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憂心,曹議金明日定會釋放他們,若那狗奴膽敢毀約,那便試試我等手中長矛是否鋒利罷。”張晟沉穩地回應陰善雄的問題。
“少主雄才大略,我等身為少主的仆從部曲,自當追隨少主。還請少主明示!”
羅文達此時沉聲道,帳內亦有幾人頷首應是,張晟亦是詫異的看了這人一眼。
這家夥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但也出身敦煌名門羅氏的旁支,雖話說的好聽,姿態也放的很低,但卻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啊!就等著張晟的答案。
而張西豹、張景崇、張保山、張從武、張良真等幾人麵色陰沉地看著羅文達,沉聲道:“羅文達,你這是何意?莫非你想威脅少主不成?你莫非忘了,是誰收留了你這破落戶?”
張安佐、張忠賢兩人則沒說什麼。
他們幾人都是清河張氏與南陽張氏合流後,算得上是張晟的親族了,所以鼎力支持著作為天子子嗣的張晟。
昔日金山國時,他們便已遍布軍中,擔任各級軍官。如今在張晟麾下,其地位依然尊崇,乃是軍中出了名的悍不畏死的好戰之徒,同時也是對張晟與曹議金和談不滿的幾人。
“殿下,微臣並無此意,隻是不知除了敦煌,我等還能去往何處,故而如此急切地發問。”羅文達見此情形,豈會不知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解釋了一番。
張晟也適時地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說道:“無妨,如今我等皆是落魄之人,我便將心中所想告知諸位吧。”
“勇士們,無需憂心我等無處可去,向西行,有高昌回鶻與於闐國。
然高昌回鶻與我金山國遺民交戰多年,去於闐之途亦崎嶇難行,我等人數眾多,補給困難。且其與曹仁貴乃親戚,倚靠不得。
而漠北的黠嘎斯國強盛繁榮,統禦整個大漠,現今之首領阿熱.骨咄錄亞爾可汗,乃是吾之舅父。
吾等前去投靠,汝等皆為吾麾下善戰之勇士,隨吾前往漠北建功立業罷,總會有我等一片立錐之地的。”張晟自毯子上站起,雖是用飯,謹慎如他,從未卸下身上鐵甲與橫刀,對眾人言道。
“殿下,某張西豹,願隨殿下赴湯蹈火!”張西豹第一個出來表態了。
“殿下,某渾子集、渾子盈兄弟願誓死效忠殿下,殿下所至,我兄弟二人必相隨。”渾家兄弟緊隨其後,怒視張西豹,麵露不甘,似是被人搶了先。
緊接著,張叢武、張良真等幾人,也對張晟表忠心。
“好!各位兄弟叔伯快快請起!”
“我尊貴的晟特勤、我的主人、天生的雄鷹,我等黠戛斯人、回鶻人、韃靼人亦是您的部民。
奴才科紮、博涅克、多播、鐵木哥……,願誓死效忠您,遵從您的意誌,為您征戰放牧。”幾個黠戛斯人、回鶻人和韃靼人百夫長立刻向張晟回應道。
幾人乃是張晟麾下統領近千戶漠北牧民的百夫長。
說到這一千戶牧民,張晟必須得感謝一下那個去世的母親。
因為這是她從漠北黠嘎斯汗國,帶到敦煌嫁給父親的嫁妝。
母親在世時,這一千戶牧民,作為她的斡耳朵,也就是宮帳的意思,承擔護衛和放牧以及其他的一些勞役。
這些黠嘎斯、鐵勒、韃靼和回鶻人組成的遊牧民,平時就在敦煌附近的甘泉水和疏勒河旁放牧,戰時為了獲得戰利品,就主動參軍打作戰。
母親離世後,張晟繼承了這個部落,成為了他們的首領,在以前他們地位不高,而且本身他們就帶有奴隸的屬性,所以過得也不太好,但勝在能活下去。
而在張晟繼承這些屬民之後,就不斷對其輸送武器、鎧甲和糧食,對他們加以關照。
如今,這些屬民已經今非昔比了。
他們和張晟之間有著嚴格的人身依附關係,張晟有對他們任何的處置權利。
這一方麵源於遊牧社會的傳統,所有的東西都是首領的。牛羊、馬匹,甚至自己也是。
另一方麵是因為,在他們心中,張晟是阿斯麗公主的獨子以,他身上還流淌著黠嘎斯王族的血脈!
像這樣的一位貴族,在漠北的草原上,一定擁有著眾多的屬民和奴隸,不可計數的牛羊牲畜以及廣闊的遊牧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