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還跟著其中一個身著灰袍、頭戴高筒黑帽、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大胡子和尚。
張晟看著走近的兩個和尚,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幾名近衛,上前攔住兩人,他們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和尚,就讓其上前接近殿下!
金漢人是昊天上帝最優秀的子民,是勇敢而虔誠的聖教徒,可不是佛家和其他異教的信徒!
這時,那個長須和尚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說道:“貧僧慧能,乃伊州寺的主持,見過將軍。”
“小僧阿隆本,是伊州景教聖主寺的主教,見過這位唐人將軍!”
張晟點頭道:“兩位,你們所為何事要見我,我們不是佛家的信徒,也不是景教的信徒。”
張晟看著那個漢人模樣的和尚,問了一句:“慧能和尚,你是唐人?”
“正是將軍,貧僧是伊州的唐人。”慧能謙遜地答道,他不明白眼前的張晟為何不是佛家的信徒。
河西各地,幾乎都是崇信佛陀的信徒,但眼前來自河西這些武士,居然不信佛陀,真是怪哉,所以不得不謙遜說話。
張晟沒想到在這裡會有佛家和景教的神職者,佛家的和尚出現在西域和河西很正常,西域各地如今崇敬的正是佛教。
可信仰景教的,無論是在上輩子還是這個世界,他都沒見過。
景教是十字教的東方分支,也是被正統十字教認為的異端分子,叫做聶斯托利派—或東方派,也就是不承認馬利亞為天主之母的教派。
以粟特語和波斯語翻譯聖經,向中亞、草原進行傳教,未來的乃蠻部、克烈部、汪古部都接受景教的傳教,成為了十字教的信徒,影響十分深遠。
名為慧能的和尚,見張晟沉默不語,稍作猶豫後開口道:“將軍寬厚仁德,放過了伊州百姓,此乃大善之舉。貧僧代表城中百姓,向將軍致謝。”
張晟微微一笑,“和尚無需多禮,是這些百姓為我打開了城門,我等方能順利攻下伊州。
我曾以昊天上帝之名起誓,隻要打開城門,所有投降之人皆可活命,我隻是在踐行我的承諾罷了。”
慧能點點頭,繼而問道:“不知將軍來自何方,為何要攻打伊州?
哦,還請將軍恕罪,貧僧如今已是階下之囚,卻還向將軍提出諸多問題。”
“爾等口中的將軍,乃是這世間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神靈,昊天上帝陛下在人間的化身,我等金漢人的天子,亦是聖教的第一祭司,望爾等謹言慎行!”
此時,張忠賢、張進達、張安佐和烏祖爾四位聖教祭司已安撫好城外的部民,走進伊州城,恰好聽到張晟與這兩個和尚的對話,張忠賢語氣有些凝重地說道,然後走到張晟身旁說道:
“殿下,部民已經安撫好了!”
張晟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
“我叫張晟,原是金山國皇帝,白衣天子張承奉之子!我承蒙上帝的啟示,率領昊天上帝的子民向北遷徙,伊州城的回鶻人和陳氏擋住了我的去路,故而我才攻破伊州。”
慧能和尚說道:“貧僧拜見貴人,貧僧已有多年未踏足河西之地,不知如今的河西是何模樣,而殿下口中的昊天上帝,又不知是哪位神靈?
我曾記得河西各地無論是高門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佛陀的信徒,貧僧不知河西發生了什麼?”
好嘛,這就開始zong教辯論了!這個慧能和尚,竟敢以質問的語氣,向張晟如此說話。
張晟的麵龐猶如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他緩緩開口道: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你和那個陳雲德,明明是唐人漢兒,現在卻生活在回鶻人的統治之下,而且還過得如此舒適自在。
那些被回鶻人控製著、信奉佛教的唐人,是否也像你一樣逍遙快活呢?”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慧能和尚原本平靜如水的麵容。
然而,他並沒有立刻回應,想必這位僧人對佛法的領悟尚淺,無法應對這樣尖銳的質問。
張晟看著慧能和尚,心中湧起一絲失望,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深沉地說道:
“釋迦摩尼有說過自己是神嗎?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對吧?
和尚,釋迦摩尼不是真正的神,佛陀不是神,他隻是昊天上帝派到天竺一位先知,他把昊天上帝的旨意教育給人類,而後世的人們是學習他所講授的、來自昊天上帝的旨意!”
“讓我來告訴你吧,你口口聲聲念叨的佛祖、佛陀們,他們根本拯救不了唐人!
甚至連釋迦牟尼的故鄉天竺,如今也不再尊崇他的教義和理念了!那裡的人不再信奉佛陀的教育!
而我所說的昊天上帝,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神明,他是在萬物之前自有的,是創造了整個宇宙和世間萬物的神祇!
我們人類也是由祂親手創造出來的。我得到了祂的啟示,肩負著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一個屬於祂的、至高無上的昊天上帝之國的使命。”
就在這時,一股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從張晟的腳下升騰而起,宛如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以驚人的速度直衝雲霄,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