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就在旁邊,他並沒有受傷,此刻正在怒罵診治的軍醫。
隨船的軍醫並沒有治療槍傷的經驗,雖然在學院學習過,但在對手主要兵器都是箭矢的情況下,肯定不會在這方麵在意。
“小的第一次處理槍傷,不過當先還是要將鉛彈取出來,然後上金瘡藥,侯爺有發燒的跡象,說明傷口有感染,趙大人...我....小的...”
軍醫已經語無倫次,他也嚇著了,趙信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陳操聽得清楚,便讓趙信把自己扶起來坐正,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個血洞:“船上資源有限,鉛彈先讓它在裡麵,回南京再取,湯若望他們知道如何處理。”
“侯爺,軍醫說您傷口感染,鉛彈要命啊...”
張鳳年也急的團團轉,陳操要是出了事,他們都沒有好結果。
陳操也不想死,他要是死了,南京家裡可就是最糟心的下場:“趙信,拿一把匕首來。”
陳操從趙信手裡接過匕首,先讓趙信將匕首在火中炙烤,等到匕首通紅之後便讓趙信用酒將匕首衝洗,直到匕首的溫度降低之後。
“侯爺,這有什麼用?”
“古有關雲長下象棋刮骨療毒...今有我淩淩漆...哦不對...”陳操已經痛的神誌錯亂,再講關羽那個時候也沒有象棋:“今有我陳操匕首開胸取鉛彈...”
“開胸?”
趙信和張鳳年兩人異口同聲,因為開胸不是小事。
“侯爺萬萬不可胡亂,還是先讓軍醫處理,等到南京再開胸吧...”張鳳年也糊塗了,當下便扇了自己嘴巴:“開不得胸,開了胸就沒活路了侯爺...”
“拿一塊乾淨的布來...”
陳操從軍醫手裡接過乾淨的白布:“趙信,你按住我的雙腿,鳳年,你壓住我的左肩膀,軍醫,準備包紮用的布。”
說完便將白布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陳操不是專業的醫生,但戰場急救還是曉得的,隻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幸運的很,若是換成銅皮包裹的子彈頭,他現在就是知道怎麼處理也沒辦法。
鉛彈體積不大,七錢重量,卡在肉和骨頭中間,先前軍營已經試著用小刀去取,隻不過太深,他擔心傷著陳操。
此刻的陳操從肉眼看去,血洞中可以清楚的看著鉛彈的尾部那如同銀子一般的亮銀色,隻不過包裹在皮肉之中,真的計算也就不過四五厘米。
“啊...”
陳操的嘴裡塞著布,他自己下刀的時候照樣疼的渾身發抖,若不是事先讓趙信和張鳳年按住自己,此刻的他早已痛的下不去手。
“啊...”
有一次悶喊,他能清楚的看見和感覺到刀尖已經碰到了鉛彈,鉛彈在肉中的轉動使得他痛的臉色蒼白,滿頭冷汗。
陳操連續轉動了十幾下,直到已經痛的麻木之後,終於是一點一點的將鉛彈從肉中剔取了出來...
“啊...呃....”
陳操此刻能發出的聲響隻要這兩種,但這區區兩聲也足以證明他承受了多大的疼痛。
“取出來了侯爺...”
軍醫興奮的叫道。
陳操指了指已經準備好的火·藥,軍醫將火藥徑直全部撒在了陳操的血洞上。
‘呲...’
伴隨著耀眼的白光及陳操一聲巨大的悶哼,船艙中便停止了先前的嘈雜。
趙信一把揪住軍醫,紅著眼睛:“你想害了侯爺?”
軍醫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解釋:“趙大人誤會了,這是侯爺在學院教習的戰場傷口急救,侯爺說傷口過大之時,為了有效的給傷者止血,可以使用火·藥撒在傷口處,點燃之後火·藥燃燒的溫度可以有效的殺死傷口的毒物,不僅可以止血,還可以消毒。”
“老趙...快放下他,侯爺的血止住了。”
張鳳年喝止了趙信,因為他看見已經昏迷過去的陳操先前血流不止的肩膀已經止住了血,而且血洞那裡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血泡痂。
“現在該怎麼辦?”
軍營聽到張鳳年的詢問,然後趕緊回答:“回張大人,現在隻能在侯爺的傷口處敷上金瘡藥包紮傷口,侯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好轉,隻是需得擔心的是侯爺是否會高燒不退,咱們還是儘快的回南京的好,讓湯先生和泰西的那些個教授來醫治侯爺,當能完善侯爺的病情。”
“老張,咱們順海而下,速度可快,你看著侯爺,我這就去艙底讓那些人快些劃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