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學的(1 / 2)

主屋裡爐子冒著綠幽的火光,屋內氛圍凝滯,直到周遇斜斜的站直身體,移開他那道危險挑釁的視線。

周鴻光眼神隱秘的閃過不滿,閉了閉眼,重新扯出一抹笑意,視線落在許安身上,“弟妹,我二弟脾氣暴躁,但是人不壞,你彆放在心上。”

許安皺眉,這人怎麼一副偽君子做派,都表明了周遇脾氣不好,還說什麼人不壞的片麵話。

她的視線落到旁邊一副不成樣子的周遇身上,意外跟男人斜睨過來的眼神對上。

“我知道他人很好,我們會把日子過得很好,如大哥所願。”

就是脾氣再差,她現在目的是想嫁給周遇,留在京都,再不好也要把他誇出花兒來。

許安重複了一遍男人剛剛說的話,意外在男人瞥過來的眼神裡發現一抹笑意,再次望過去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

她的話讓周鴻光眼底浮出一絲僵硬,又很快消散,聲音穩重得像是家裡的頂梁柱,“那我就放心了。”

“嗤。”周遇的表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目嘲諷。

屋內氣氛詭異,院子裡又進來倆個人,是周父跟一個看著比周遇小一點的男人,模樣清秀周正,大冷的天氣,裡襯穿著羊毛衫搭配一件襯衫,顯得有些讀書氣。

一進屋子,看著許安就帶著淺笑開口,“這是我未來二嫂吧,我是周書文,家裡排行老三。”

許安衝著他微微點頭,就當是打了招呼。

周書文看向站在一旁的周鴻文跟馮以柔,語氣帶著尊敬,“大哥大嫂,你們也回來了。”

周鴻文稍稍點頭,馮以柔對著周書文溫柔一笑。

周丹丹湊過去笑眯眯的跟周書文說話,“三哥,你又去看書了。”

周書文輕輕摸摸她的頭,周丹丹立馬護住自己誇張的發型,瞪了他一眼,滿是親昵。

這一家人,似乎……把周遇隔絕在外,涇渭分明。

一條無形的線橫在中間,周遇卻一個人隔絕在所有人的對立麵。

許安瞥過對麵已經聚在一起熱熱鬨鬨的周家人,眼神又轉向身邊一副無所謂吊兒郎當模樣的周遇,垂下眸子沒說話。

“鴻光,你媽怎麼不在。”周有祿聲音渾厚,頗有一家之主的架勢。

周鴻光搖搖頭,“爸,我跟小妹回來的時候,媽就不在。”

周有祿才皺著眉盯著旁邊站沒站相的周遇,聲音沉了幾分,“老二,你媽乾啥去了?”

鴻光、老二,誰親誰疏還真是一目了然,許安埋在棉帽子裡的唇瓣輕輕撇了撇,也怪不得周遇是這一副混不吝的混混做派了。

周遇語氣冷漠,“誰知道,死了吧。”

淡漠無情的話像是一滴清水掉進沸騰的油鍋裡,炸得周家人氣急。

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刺頭模樣,周有祿抬起手指著周遇,氣到發抖。

“誰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老二,你二十二歲了,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二哥,你說話過了。”周書文也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周遇。

“二哥,你怎麼能咒媽呢,真沒素質,我不想認你是我二哥了。”周丹丹抱著手,朝著周遇重重的哼了一聲。

周鴻光上前,苦口婆心的開口,“老二,從你回來以後,媽為了你的婚事,東奔西走的,不容易,你不體諒她就算了,彆說讓人心寒的話。”

周遇懶散的掏了掏耳朵,全然一副老子就這樣的表情。

這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模樣,簡直就是周有祿最看不慣的樣子,把他一家之主的地位踩在腳底下,他厲聲道,“到底是誰教你這麼忤逆父母的!”

周遇斜斜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哦,在牢裡學的。”

周有祿怒氣一滯。

剛剛還在想教育周遇的周家人紛紛不說話了。

屋內再一次冰凍三尺。

許安一個外人,默默垂著頭,降低存在感,壓下剛剛看熱鬨翹起的嘴角。

“哎呦,都回來了,正好,趕緊把窗花貼上,我都買來了。”

潘荷花拎著一個大紅塑料袋進門,隻看見屋子裡擠得熱熱鬨鬨的,沒注意周家人臉上的僵硬,把東西放在飯桌上。

她臉上帶著笑,被風吹得有些紅,“現在三點多,把東西都收拾妥當,把胡同的鄰居請過來吃吃喜糖嗑嗑瓜子,今晚一洞房,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周有祿這才沒跟周遇繼續計較,看了一眼潘荷花帶回來的大紅塑料袋,跟她確定,“都買回來了?”

潘荷花風風火火的上前,把大紅色的塑料袋拆開,把裡麵的喜字窗花一樣一樣拿出來。

最後拿出來兩套衣服,“都買了,衣服也買了,鞋也買了。”

周有祿才拍板,“成。”

許安默默坐在位置上,突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踹了一腳,因為她現在還隻是一具屍體,感知有些微弱,反應半晌才抬眼看向踹她的周遇,撞上周遇悠悠然的眼神。

她看向旁邊已經開始準備忙活的周家人,清了清嗓子,等到周家人停下手裡的動作,都轉頭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