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不去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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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禦膳房。
劉子駿端坐在餐桌前,眼見飯菜一點點冷掉,直等了一個時辰。
束才回稟道:“太子殿下,賜卿宮那邊傳來消息,提督大人今日處理政事太晚,請殿下不必等他,先行用餐。”
哢嚓——
桌麵下,劉子駿折斷了手裡的烏木筷。
他冷聲道:“告訴提督,注意身體。以孤的名義,送一份參湯過去。”
郝瑾瑜接到東宮人送來的參湯,說了兩句“感恩太子掛懷”的場麵話,待人走後,轉身把參湯倒進痰盂。
吃罷飯,郝瑾瑜吃兩盞冰沙奶酪,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他扛起鐵鏟,走到宮殿後園。原身有花粉過敏,因此花園裡種植各色珍貴的無花樹木。
他繞著園林走了一遭,選定背陰靠水的一角風水寶地。擼起袖子,抄起鐵鏟,開始吭哧吭哧挖土。
慶雲跟在身後,看得一頭霧水。
“大人,您這是乾啥?”
郝瑾瑜挖得十分用心,頭也不回地說道:“消食。”
慶雲嘴角一抽,艱難開口:“好彆致的消食方式。”
“嗬。”
郝瑾瑜心想,老子先給自己挖好墳,省著死得太急沒地埋。
嗯……改日要浮沉道人在陰間開個戶頭,提前燒紙、燒大宮殿、燒金銀珠寶!
挖墳這事,有點廢力氣。
郝瑾瑜挖了一盞茶功夫,累得氣喘籲籲。低頭一看,就削平了草地,露出黃土……
“告訴侍從們,不要埋了,孤每日都來挖。”郝瑾瑜特意叮囑道。
乾完最緊要的正事,天色也不早了。
郝瑾瑜洗完澡,打算睡覺結束漫長的一天。沒準第二日醒來,就回地府了呢。
慶雲屁顛顛過來:“大人——”
郝瑾瑜:“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大人……您怎麼能說出這般粗俗的話呢?”慶雲委委屈屈道,“大人說過,雖然咱做宦官,可也讀過聖賢書,不能有辱斯文。”
“有屁快放。”郝瑾瑜冷酷無情地回道。
慶雲:“大人,明日是小太子的月考。您一向親自出題,考究太子的六藝……”
郝瑾瑜一口氣沒上來,臉色憋得青黑:“吃喝玩樂嫖賭?”
“大人說笑了。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您還要考太子的策論和對答……”
慶雲崇拜道,“大人文韜武略,天下第一。”
謝謝您嘞。
郝瑾瑜直接悶頭躺下。
“大人,大人,您還沒出題呢……大人……”慶雲鍥而不舍。
“滾——”
郝瑾瑜暴怒,扔出玉枕頭。
慶雲輕鬆抬手接住,委委屈屈抱住,提醒道:“大人,明日的月考……”
“再說一個字,割你舌頭。”
郝瑾瑜頭捂在被子裡,拿屁股對人。
慶雲悻悻閉嘴,把枕頭放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郝瑾瑜迷迷瞪瞪,即將陷入夢鄉,忽而一道黑影閃過,落到床前。
“提督大人——”
郝瑾瑜艱難睜開眼,手扶額。
怎麼忘了這遭。
“慶霧,何事?”郝瑾瑜屈膝靠床背,烏發披肩,半邊臉隱在晃動的燭光內,鬱色而又誘惑。
慶霧,皇家暗衛的首領,也是郝瑾瑜的心腹,專門監視宮內的隱秘之事。
“今夜,皇後娘娘把一名禮部樂人以太監的身份帶入宮內,行雲雨之事。”
郝瑾瑜歎氣道:“又不是第一遭了。以後沒什麼天大的事,莫要擾我睡覺。”
慶霧低頭道:“是。”
慶雲雙手抱胸依靠殿柱,見慶霧出來,嗤笑道:“挨訓了吧?活該!亂七八糟的小事也找主子彙報,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慶霧冷冷瞥慶雲一眼,擦身而過。
“主上天人之姿,無人能匹及。”
慶雲抽出腰間軟劍,橫在慶霧的脖頸,低聲威脅,“你敢對主上有任何不敬,我必殺了你。”
慶霧雙指夾開軟劍,麵無表情地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