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冰釋前嫌(2 / 2)

要讓劉子駿相信,他確實忠誠不二,一心為劉子駿著想,哪怕付出生命。在如此矢誌不渝的表白中,劉子駿定然會有所觸動,就算不能把他當做最真心的心腹,也必定會取消殺心。

郝瑾瑜背過身,袖子擦擦眼角的淚花。得意地想,灑家真是天生的演員啊,上輩子沒考電影學院,是整個影壇的損失呢。

劉子駿呢?

劉子駿的腦子快短路了。他以為那場落水,僅僅是意外而已。

他沒有小太子的記憶啊,哪知道小太子會殺郝瑾瑜?!小太子不是愛慘了郝瑾瑜嘛?為何又要殺他?

但郝瑾瑜當沒有說謊,他不可能說彼此知曉的說謊。所以,小太子當真想要殺郝瑾瑜。

劉子駿拚命回想劄記上的蛛絲馬跡,忽而想起最後一次劄記的內容。

“又有人給先生送侍妾,孤知先生收下隻為逢場作戲,絕不會碰那些低賤的奴婢!但孤心有恨意!孤明明最愛先生,先生亦最愛孤,為何我們不能相濡以沫,相守白頭!這該死的皇權,這該死的太子位!

這樣的愛意太寂寞了,孤想永遠和先生在一起,無人能攪。”

難道小太子不僅僅在發牢騷,而是打定主意要殉情?

劉子駿難以置信,但又覺得合情合理。小太子受的是正統禮教,卻又愛得癡狂,愛與禮教來回撕扯他的靈魂,劄記中有不少文字記述著小太子的掙紮與混沌。性格怯懦的人一旦下定決心,極為可怕與瘋癲。

他能對郝瑾瑜說出口嗎?小太子殺他,不是出於忌憚,而是源於畸形的愛戀。

不不不!這般,郝瑾瑜是舒爽暢快、不再痛苦、歡欣喜悅地要飛起來了!

可他劉璋不是原身!他為何要說!難道真要與郝瑾瑜表現得兩情相悅,愛得難解難分?!

他絕不能說!

劉子駿耷著臉,咬著後牙槽說話:“孤不記得落水的事。”

郝瑾瑜淚珠掛在眼尾,頓時傻眼。這臭小子打算不認賬?心是石頭做的嘛,還沒被打動?

“你什麼意思啊你?”郝瑾瑜乾巴巴道。

你再這樣,我忍不住想不顧天下黎民百姓和道義,現在就掐死你個沒良心的!

“孤落水時,傷了腦袋。很多事情不記得了……但又怕彆人知道,一直在偽裝。”

劉子駿眨了眨長長的睫羽,麵對生死仍舊冷靜的眼神,第一次露出小鹿般怯生生的顏色。

“我真的沒有騙你!瑾瑜,我不太記得我們之間的事,之前對你也防備大於親近,但現在我可以肯定,即使我不記得,我也能感覺到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真的假的?

郝瑾瑜內心大喊,早知道就不演那麼多了,自找累受。

“不記得了?”郝瑾瑜忽閃水潤的眸子,不確定地問道。

劉子駿麵色蒼白地搖了搖頭,可憐兮兮道:“記得不甚真切,模模糊糊。”

“好得了嗎?”郝瑾瑜再次問道。太子熟悉原身,萬一發覺自己是個頂包冒牌貨……最好好不了,他更安全。

劉子駿垂了垂睫毛,眼神茫然無措,惹人愛憐。

“我拚命試過,但頭疼得厲害。”

郝瑾瑜連忙道:“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你現在病沒好呢,以後再說。”

劉子駿淒慘一笑,“瑾瑜,我不知曉是我害你入水……也許之前對你,可能有懷疑,有忌憚。但是現在,絕不會了。”

所以,之前對你的愛不是真心實意,你也甭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郝瑾瑜長舒一口氣:“那就好。”

以前又不是他,他管不著。以後隻要不殺他就行。

劉子駿露出近乎依賴的表情:“你不怪我就好。”

心想,我既已不記得前情,你再赤.裸.裸的呈情訴愛,我也是不認的。

“瑾瑜,你是我的良師,我的益友。孤發誓,絕不做欺辱你的事。”

“殿下,臣一心一意看顧你,不求回報,但求生死相托,永不背叛。”

兩人相視一笑,儘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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