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邊兒怎麼沒有動靜?”穿著鵝黃色裙裝的小姐身邊的丫鬟俯下身來悄悄問道。
“著什麼急,那晏公子知禮,撿到我的手帕肯定不會視而不見,我們耐心等著就行了。”這穿著鵝黃色裙裝的小姐不是彆人,正是左相府的二小姐安雪。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得色,覺得這入秋詩會的時機來的真是好,正巧趕在安雨和晏公子退婚,安雨又搬出府後的時候,那安雨天天自視清高,現在卻連參加詩會的機會也沒有……
晏公子看不上那安雨是正常,榆木腦袋什麼也不會,整天就知道把自己關在房門裡看書……眼下是她的機會,她可一定得把握住,日後好讓安雨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那萬一不是那晏公子撿到的手帕呢?”
“若是那何公子送過來……也行。”安雪小聲道。
“這位妹妹,方才我見你與那晏國公府的公子相談甚歡?”
這個亭子中坐著的都是各個官家的小姐,一名淡紫色裙裝的小姐開口問道。
安雪聽見這問話扭捏地笑了笑,一副半是承認半是否認的樣子。
“我聽說,晏公子和你們左相府有婚約?一直都是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淡紫色裙裝的小姐旁邊坐著個紅衣裳的姑娘,倒是心直口快地直接問道。
安雪擺出了猶豫的神色點了點頭道:“是真的。”
“怎麼最近有傳聞說是退婚了呢?”那紅衣服的姑娘又問道。
“呀……你怎麼知道?”安雪的表情十分訝異,隨即小聲道:“爹爹說傳出去會影響姐姐的名聲,都讓我們守口如瓶的。”
“這樣啊。”淡紫色裙裝的小姐笑了笑道。
倒是她旁邊那位紅衣服的姑娘聞言翻了個白眼——你爹不讓你說你還告訴我們,說不知道不就完事兒了麼,整出這樣給誰看?
這位紅衣服的姑娘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名叫原芸,從小跟著她爹生活在軍營裡,相處的也都是些親衛,這兩年邊關平定這才跟著自己的爹回到京城。
——她性子直,最看不得京城裡某些小姐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做派。
“那晏國公的公子退了你姐姐的婚,你還去找他說話作什麼?”她也不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直接問安雪。
安雪一頓,很快整理好說辭道:“姐姐被退婚了後狀態一直不好,爹爹便讓她去了彆院修養,但爹爹在朝廷上操勞,總不能因為府裡的事情影響朝堂上的關係……所幸晏公子並未放在心上,還能和我如常的說笑。”
這一番話聽上去正常,仔細想倒是明褒暗貶的——退了大小姐的婚,那晏公子並未放在心上,顯然這話裡話外是在說那位公子並不怎麼在乎那位左相府大小姐;和她相談甚歡,多少暗示了她和那晏公子的關係要更好一些。
原芸擰了擰眉道:“你在說什麼?左相和晏國公的關係在朝堂上本來就勢如水火,你就算再和姓晏的公子說笑,又能又什麼用?”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懂,但無論如何都和公子小姐們私底下的交情沒太大關係吧。
安雪一噎,她沒想到眼前這女子說話竟如此直接。
“芸兒。”淡紫色裙裝的小姐拍了拍原芸,讓她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了,“這詩會就要開始了,我們看看諸位公子和小姐是如何發揮的吧。”
這算是變相給安雪台階下了,她馬上接住話頭道:“好。”
……
詩會進行了一會兒,安雪身邊的丫鬟便看見有一人拿著粉色的手帕走近,她趕緊湊近安雪耳語:“小姐,好像是你的手帕。”
安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連忙抬眼看去,待到那人走近她才發現那人既不是晏清緒也不是何青瑜,甚至不是二人的書童,看穿著……好像是在這詩會中伺候的小廝?
“安小姐,方才我在那邊的草地上撿到了張手帕,好像是您的?”那小廝恭恭敬敬地道。
“……是我的。”安雪朝身邊丫鬟示意,讓她上前去接下來那方手帕。她麵上帶著笑,心裡卻恨恨……那何公子方才還叫他,明顯是知道她掉了手帕,怎麼現在由這詩會的小廝送了過來?
“自己的手帕還能丟,多大的人了。”原芸在旁邊說風涼話。
“芸兒。”
“行,我閉嘴。”
安雪:“……”
更氣了。
她轉過頭朝著晏清緒和何青瑜的亭子望過去——咦?人呢?
安雪朝詩會各處打量,終於捕捉到了這兩個人的蹤影。她遠遠地瞧見晏清緒和何青瑜一前一後朝著魏太師的方向走了過去。
……
……
“子儀!子儀!等等我。”
晏清緒身後綴著個何青瑜在大呼小叫。
他停下腳步,轉身無奈道:“麻煩你能小聲一點嗎?這是詩會。”
何青瑜委屈:“這不是你一言不發突然起身走掉了?你要乾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