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闖少林是武俠的一環,不得不品(2 / 2)

徐行點頭,遺憾道:

“托戚元敬的福,我趁他受傷,勝了一招半式。隻可惜,他手下人太多,沒能一鼓作氣乾脆殺掉他。

不過,他也被我踢中小腹,斷了一根大筋,至少要修養三個月,才能動武,也算暫時免除一個心腹大患。”

乍聞如此震撼的消息,兩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曾經直麵過朱婆龍的陸竹,感受更為深刻。

他本是四煉巔峰大拳師,又修煉有北少林秘傳的一路龍吟金鐘罩,才能趁朱婆龍力竭之時,火中取栗。

饒是如此,陸竹也被這不能儘全力的三捶,打得幾乎骨斷筋折,氣血震蕩,縱然有李時珍相助,傷勢也未能複原。

可徐兄卻能把這不可一世的四海鱷神,正麵重傷?!

雖然已經被這人震驚過很多次,但陸竹還是忍不住上下打量徐行,懷疑這人到底是肉體凡胎,還是貶謫下凡的天人。

不過就算是天人,徐兄以前也一定是戰神鬥仙。

徐行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心理活動,看向李時珍,問道:

“李神醫,戚元敬如今狀況如何?”

李時珍畢竟還未親眼見識過朱婆龍的凶威,對此感觸還不算太深,此時已回過神來,苦笑道:

“狀況不算太好,我本也是想找南少林借些藥材,施針救治他。

但南少林如今,果已成藏汙納垢之地,唉。”

說到這裡,李時珍忍不住歎了聲。

徐行摩挲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

“換句話說,如果有了南少林的藥材,李神醫便有把握,能夠救治戚元敬?”

這時不僅是陸竹,就連李時珍也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詫異道:

“徐、徐宗師,你是想……?”

徐行轉頭,眺望山道。

遙見山巒起伏,綠樹成蔭,一片翠綠中飛出寶塔簷角,正是南少林山門所在。

此際正有風來,鬆濤陣陣,徐行甚至能夠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簷鈴因風晃動,搖曳交擊的叮當聲。

好一派清淨佛土。

就是有些烏煙瘴氣。

他眯起眼,笑道:

“我來之前,我家叔父曾經說過,為救戚元敬,他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我想,偌大的總督府,重建一個南少林的代價,他們應該承受得起。”

直到此時,李時珍才從他身上,又感受到那種殺伐果斷的淩厲,雖隻有一點點,也足夠攝人心魂。

仿佛對徐行來說,眼前這座古寺不是屹立東南數百年的武林泰鬥,隻是一堆窯頭土胚,抬手便能毀去。

李時珍愕然道:

“你想強闖南少林?”

李時珍雖然未到宗師境界,可畢竟精通醫術,是以一眼就看出,徐行如今這副瘦削蒼白的模樣,顯然是元氣未足。

對此,他不感覺奇怪。

畢竟要勝過朱婆龍這種享譽四海的宗師,怎麼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可李時珍沒想到的是,這個年輕人居然狂妄到這樣的地步,竟要拖著如此傷軀,硬闖南少林!

徐行又轉過頭來,看向李時珍,冷靜分析道:

“李神醫,按你的說法,若是離了此處,我們隻怕也很難找到第二個有足夠藥材,來救治戚元敬的地方吧。”

李時珍也意識到這一點,苦笑道:

“可……”

徐行微微一笑:

“李神醫,事到臨頭須放膽,我想,戚元敬的情況,應該也沒法再拖下去了。

如今局勢,我們已無法再損失一名宗師,隻能放手一搏了。”

徐行的說法確實合情合理,饒是李時珍也想不出反駁的說辭,作為醫生,他最是清楚戚繼光的情況。

若是再不能得到及時救治,哪怕以這頭“戚虎”宗師級彆的體魄,也將回天乏術。

細雨還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以她這些天來,對徐行的了解,哪怕沒有戚繼光這事兒,這人遇見南少林這批妖魔鬼怪,也一定要去稱稱斤兩的。

這三個人裡麵,隻有陸竹最是熟悉南少林,他沉默了會兒,才道:

“南少林裡,不僅有個深藏不露的宗師,還有以往前輩做下的諸多布置,徐兄,你要慎重。”

陸竹沉聲道:

“北宗有木人巷,南宗有千佛塔,南宗曆代宗師火化後的舍利子,都會存放在此。

數百年積累下來,其中殘存的神意,已是蔚為大觀,能夠壓製宗師級彆的拳勢。

想要闖關,就隻能憑借純粹的體魄、拳術。”

宗師強者的體魄雖然遠超大拳師,但還是肉體凡胎,並非不可擊殺。

宗師最強的一點,其實在於精神。

那種一動則鋪天蓋地的拳勢,才是他們真正跟大拳師拉開本質差彆的東西。

陸竹還有更深的擔憂,少林寺從達摩那裡傳承來的武叩仙門之法,本就是精研橫練肉身,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能顯化出佛陀三十二相。

他本人就是因此,才能從朱婆龍手下逃得一命。

若是沒有了拳意精神,若是不能運用拳勢精神來壓製對手,隻以體魄、拳術對敵。

縱然是宗師,隻怕也會被這些修行“實金剛相”的武僧,用人海戰術淹沒。

對這種話,徐行隻是一笑置之。

“那再好不過。”

他扭了扭脖子,斜方肌蠕動,語氣雖然不急不徐,目中卻流露出濃鬱的興奮之色。

“以我目前的拳術,想趕上朱老龍,還需要更多磨礪。這藏汙納垢的南少林,正是一塊絕佳的磨刀石。

我的‘混蕩青天’之意,本就脫胎自佛門的大鵬明王拳勢,若能殺儘滿寺惡僧,我的拳術,一定會大有進境!”

陸竹向前一步,隻道一句:

“我跟你一起。”

細雨想也不想地跟著踏出一步。

徐行卻搖頭,直戳了當地道:

“以你如今的狀態,去了也隻能當累贅,我自己去,打不過還可以跑,帶上你,就不好說了。”

陸竹眉頭一皺,也戳破徐行言語中的不儘不實之處。

“你會跑?”

徐行根本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揚起頭,獰笑道:

“他們既然愛披僧皮,那就讓老子來做個真匪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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