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機(2 / 2)

他忍了忍,忍住了,安靜地等待對方動作。

再過去十分鐘,他口乾舌燥地詢問起來:“你現在還沒有開始動作嗎?”

她不解地反問一句:“開始什麼動作?”

羽墨:“?”

“擴大洞口讓我出去啊。”

葉平平:“?”

“我什麼時候答應擴大洞口讓你出去?”

羽墨:“??”

葉平平:“???”

彼此腦袋上掛滿問號。

他們彼此間充滿疑惑,為什麼他/她會這樣子認為?

自己明顯沒有表現出過這樣子的意思啊!

羽墨按捺不住道:“你不是說了,獸人間不能自相殘殺嗎?”

“對啊,”小蜘蛛說著,順便重重點點頭,借此表現她的鄭重其事,又忘記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望,隨後認真地回答道,“獸人間不可以自相殘殺,但我們這不是自相殘殺,而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是什麼你知道嗎?”

“哦,你讀書少,大概是不知道正當防衛是什麼意思?意思大概就是你先動手的,我現在就算是打死你,也沒關係。”

愣了一下,羽墨反應過來,目眥欲裂:“你騙我!!!”

“你說是就是吧。”葉平平一副遷就他,不跟將死之獸計較的大度模樣,反而是顯得更加氣人,羽墨被氣得差點吐血,也就是看不到她的情況,否則,恨不得當場搞死她,“誰讓我就是這樣子一個好蜘蛛呢?”

聽著她最後一句美滋滋的話,語氣中聽得出來,她是真真切切地這樣子認為。羽墨腦子一熱,顧不上身上的傷口就開始奮力掙紮起來,狠下心,直接往外抽出腦袋……宛如被一隻大手捏住腦袋,差不多要捏碎腦袋的壓力,讓他痛醒過來。原本的傷口如今是雪上加霜。

本來被磨掉一層肉的傷口,如今是深見骨,血液不斷往外流,順著鳥喙往下流,凝聚在尖嘴處,然後不斷地擴大,開始搖搖欲墜,血液依舊在不斷往外流,“滴答”一下,血珠砸在地麵上,開出一朵豔麗的血花,葉平平看著,心中暗道一句,“大概是他的死亡之花。”

傷口在洞穴口進來一點的位置,不僅是他,外麵站著的飛鳥也沒辦法。碰不到,摸不著,他們哪怕想辦法,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不斷流血,慢慢走向死亡。

“羽墨,你彆亂動,不要被它刺激到,再這樣子下去,不等我們想到辦法,你已經要失血過多而死。”鳥群老大喊了一聲,暴躁地在旁邊走來走去。

他們被趕離此處地方,今日內必須離開這裡,第一次他們會手下留情,第二次卻不敢拿性命冒險,而且他們空閒下來後,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停下動作,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還是痛得沒有力氣。她砸出去幾個小石頭,他也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得有些無趣。裝死以為她就會無聊地住手?葉平平興奮地撿起幾個小石頭,接二連地砸出去。

準頭在他身上練得更加準確

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繼續努力,遲早會成為百發百中的神投石手!

葉平平扔了一會兒,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並且發現個大問題——小石頭全部被砸過去,落在他附近的地方,沒法過去拿小石頭,她待在這裡東張西望幾下,的確是沒找到合適的工具。

“血腥味好難聞啊……”她嫌棄道,縮回手腳,抱著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待在床以及牆壁之間,小小的位置,待著不舒服,打了個哈欠,爬上床,然後搬運裡麵的白薯出來,阻擋在另外一麵,形成一個小小的密閉空間。

躺在床上休息,她拉了被子蓋在身上,中午天氣有點熱,很快又踢掉被子,下午的時候的確是沒有那麼熱。

旁邊堆放著的白薯,能夠預防她滾下床,跑到那邊去,雖然不怎麼可能,但是放東西擋著,果然安心許多。

外麵的動靜不再關注,彼此間無法乾擾彼此,對於那些獸的動靜不怎麼在意,區彆大概是他們什麼時候拋棄羽墨離開。

葉平平躺在裡麵呼呼大睡,外麵的人正在討論,還有什麼辦法救出他們的同伴?擔心被裡麵的那隻岩石蜘蛛聽到,乾脆飛到旁邊的位置,商量事情,隻是彼此沉默下來,看上去不像是有辦法,麵麵相覷。

兩個小時後,她被熱醒了,呼吸有些不好,被堵住洞穴口,沒有一點風吹進來,她睡得不怎麼舒服,心中想著事情,自然是很不安,如果不是因為來來回回奔跑幾次,再加上情緒大起大落,擔驚受怕,身體精神雙重疲憊,她根本睡不著。

睡一覺起來,她更加冷靜。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再差勁也差勁不到哪裡去,爬起來,她伸了個懶腰,注意到趴在地麵上的羽墨,趴在地上閉目養神。不用想也知道,維持這個舉動很難受,像是用腦袋掛在某處地方。

沒有小石頭,她吐出一團蛛絲,直接砸在他身上,吵醒他。葉平平滿意地起來,伸出手揉了揉小臉,精神許多,繼續拖白薯過來,“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來,在安靜的洞穴裡,的確是有些明顯。

吃飽之後,她站起來,待在床上,活動活動身軀,舒展關節,順便做了個熱身運動。

吐出來的蛛絲放在旁邊,她思考長遠一點,弄點放在旁邊位置。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吃掉他的心思,會講話的獸人,四舍五入不就是等於人了嗎?

爬到牆壁上,她咬下幾塊石頭,放在旁邊,又擴大一點點,想起來她可是能夠在天花板攀爬的蜘蛛,想了想,從牆壁開始往上爬,手腳抓住天花板的牆壁,看著下麵的鳥喙,她想了想,爬到旁邊的白薯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靠近些,血肉模糊的傷口更加清晰,她爬回去撿起不少沙泥,悄咪咪地爬到洞穴口的地方,待在高處,開始往下撒沙泥:“讓你搶我堅果!讓你搶我堅果!!”

“啊啊啊啊……好痛……”

血肉之中落入沙泥,其中的痛苦,看著他就很清楚。

本來放在洞口附近的沙石,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臟兮兮的,放在不遠處的地方,而且這個鳥居然還想吃她!

掙紮幾下,他停下來,顯得蔫蔫的,有氣無力。葉平平依舊是待在高處,他絕對碰不到的地方,安全地看著他備受折磨,覺得心中出了一口惡氣。

“你的同伴是不是拋棄了你?”葉平平笑著詢問,故意刺激他,他半死不活地躺在下麵,聽到她的話,心中一緊,半眯著的眼睛閉合起來,遮住眼中的陰狠,像是沒聽到一樣,耳朵傾聽者四周發生的動靜,蜘蛛爬到上麵的位置,她角度不夠,如今不行,沒辦法碰到它,很危險。

等到她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他再來個出其不意,死也要拉一個墊底的。

他心中發狠,四舍五入,居然死在一個食物手中,死了當然要拉著獸陪葬,可惜沒拉著其他鳥一起下水,心中同時升起一股子微弱的後悔,早知道如此,當初他不會出手。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聲音真誠而充滿歉意,像是他真的有改過自新一般。

如果是個真正的小蜘蛛,大概是會被對方真誠的語氣所欺騙,他所說的後悔,的確是後悔了的,隻是後悔的原因完全不同。不過是想借著後悔的態度,企圖讓她心軟,救他離開。

這樣子的人她上輩子遇到過,表現出來的一切悔改態度,不過是想要得到什麼東西而已,反正惡人不會輕易向善。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那樣子的能力,可以讓對方發生百六十度轉變。

“不可以。”

又過去半個小時,他氣息越發的微弱下來。

外麵沒聽到什麼動靜,不清楚鳥群是直接離開,還是在附近蹲守?

考慮幾秒鐘,她放棄辨認他們乾什麼,隻要她不靠近他,會處於不敗之地。無需理會他們到底在乾什麼?看著他眼睛,葉平平從旁邊溜回去,回到床鋪上,起來活動活動身體,還是不錯。

得到否認的答複,他臉上的表情扭曲一瞬間,不過是因為趴著在地麵上的舉動,葉平平沒辦法看到,自從上一次被蟲子咬傷,她不會輕易相信死掉的生物,不靠近他。

外麵的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她依舊沒發現他同伴所發出的動靜,也就是意味著,他們已然離開此處地方,之前說他們是不是拋下他走掉,她真的就是隨口一問,他們可是一個隊伍裡的同伴,居然那麼輕易扔下他跑掉?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羽墨,再次吃掉部分白薯,然後啃咬牆壁,企圖讓地方更大一些,隻是動彈一會兒,她呼吸急促地停下來休息,視線落在不遠處透進來的一絲絲白色的光線。口子被堵住,洞穴裡的氧氣含量越發低,她位於黑暗中也能看見四周的景物,是因為她生活在這很長時間。

趴在床上,吃飽喝足後,狹小的位置讓她無處可去,盯著他看一會兒,隨後放棄,乾脆地坐在這裡,吐出蛛絲編造衣服,厚實的衣服,以及利用放在這裡的樹葉做個小籃子出來。

專心乾活,一個小時後,她看著完工的小籃子,提著對於自身還是有點重量,跟其他人不同,她身體個頭小,力氣相對於其他動物來說弱了些,帶著這樣子一個小籃子,反而是個累贅。

她往後一躺,攤開手腳,像是死掉的樣子,看著上方的牆壁,藍灰色的顏色,看多了倒是沒什麼感受,跟她身上一樣的顏色。

“好無聊啊!”

看膩牆壁,她縮回手腳,變成個扁圓球,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累了才停歇下來,此處地方密封又不完全密封,她伸出手,碰著旁邊帶著裂縫的牆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居然感受到,縫隙裡傳出一絲微風,眨了眨眼,它已然消失不見了,快得像是她的幻覺。

他們二獸待在這裡,她反而是顯得更加精神,羽墨張大嘴巴呼吸,不斷吸入空氣中的氧氣,看起來他更加淒慘些,原本帶著的傷口,帶著血痂,不再流血。

但是被掛在此處地方,沒吃的,沒喝的,甚至氧氣都變得稀薄,他尚未失去意識,算得上厲害。葉平平對此是更加警惕,意誌力如此強,不知道要耗多長時間?

有吃有喝還有床,除去有些無聊,她完全可以耗下去。

晚上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醒來時,呼吸得更加艱難,睡覺時下意識地轉頭向著那條縫隙方向,麵對著它,她坐起來,大概是睡覺時氧氣不足,後腦勺如今有些疼痛。

極為不舒服。

吃了不少白薯下去,又含著一粒糖,她好受許多。望向那隻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她看著他張大的嘴巴,沒有任何動作,心中帶著個疑惑——死掉的鳥嘴巴還會張那麼大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但她能夠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意味著許多事情。他大概在裝死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心中打定主意,當做是真的那樣子處理,可不想再被敵人臨死前反咬一口,她這個小身板可頂不住。

那麼長時間沒發現鳥群出現,差不多能夠確認,他們的確是離開這裡,

他們被藍石的哥哥驅趕離開,不是普通遷徙,恐怕是無法留在這裡很長時間。發現同伴救不出來後,乾脆利索地走獸,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從某個方麵來說,也是過於冷血。

第天早上,她看向那隻鳥,身上的傷口開始腐爛,散發著淡淡的臭味,看上去真的死了一樣,宛如跟死獸共處一室,她看著不害怕,實際上,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無法離開縫隙,她每天吃吃喝喝,剩下來的時間儘量睡過去。

依舊沒靠近他。

白天太陽非常強烈,葉平平注意到,羽墨身上開始脫毛,心中嘟囔幾句,他還真是在裝死!否則,身上的羽毛應該早早開始脫落,並且死掉一段時間的動物屍體是什麼樣子,她還是知道一些,不像是他現在生機勃勃的模樣。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烤肉味道,葉平平無聲感歎:好家夥,他的確是厲害,裝死裝到這種地步。

“你怎麼發現我裝死的?”極度沙啞的聲音響起來,那對合上的眼睛,半眯著,看不清他的思緒。

葉平平真心實意地誇讚他裝死的精神:“你裝死的確是裝得非常像。”

聽在羽墨耳朵裡,完全是諷刺的話。

“再像不也是被你識破了嗎?”羽墨看著她,宛如回光返照般,“讓我死也死得個明白吧,你怎麼發現的?”

“為什麼我要讓你死得個明白?”葉平平奇怪地望向他,“你醒醒,我們是敵獸啊,恨不得千刀萬剮對方。”

羽墨一愣,一口血湧上來,幾乎是被氣得吐血,瞪大眼睛看著,發出斷斷續續的話:“你……你這個……啊……”

話沒說完,被氣死了。

她站在原地,手中拿著啃的白薯掉落在地上,滿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死了啊?

不過是普普通通地聊了兩句話而已。

小蜘蛛不明白.jpg

擔心他裝死,葉平平沒上前去,硬生生等到他第二次暴起。

“你怎麼還不上當?”

“你怎麼還不去死?”

葉平平下意識地反問一句,然後看到他嘴巴旁邊溢出的鮮血,聞著空氣中越發濃鬱的血腥味,眼睛牢牢盯著前麵,洞口外麵傳來的濃鬱血腥味,驅散掉空氣中的烤肉香氣,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心臟“砰砰砰”直跳,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暴曬在如此強烈的陽光下,鳥背恐怕是烤熟了?散發出來的烤肉香氣……最是吸引各種各樣的小蟲子,也就隻有小蟲子方便爬到懸崖壁上,想到外麵說不定有許多蟲子啃吃他身體的部位,她忍不住後退一步,背部貼在冰涼的牆壁上,他這個老陰比真的是能夠忍的啊。

如果是她,必然受不住如此痛苦。

“啊啊啊……滾開啊……”

他開始掙紮起來,全然不顧身上帶著的傷口,腐爛的傷口如今被岩石一刮,居然真的被刮下來一層一層讓他硬生生地抽出去,發出極為慘痛的叫聲,洞穴裡一下子變得光明起來。

快得像一切都是個夢。

唯有留下來的腐肉以及血跡告訴她,並不是夢,而是真切發生過的事情,新鮮空氣湧入其中,她剛剛下意識屏住呼吸,這個時候才恢複呼吸,肺部都有些難受,眼睛沒有移開,他從洞口處抽出來,鮮血淋漓,拍打著剩下來半數羽毛的翅膀,發出痛苦至極的叫聲,猛然飛出去一段距離,宛如生命最後的飛翔,墜落在地上。

離開時乍的一看,她看到他背部攀爬撕咬著的不少蟲子,他活不成了。

他快死掉了。

站在這裡的如同心理陰影般的存在,如此死去,她發呆一陣子,“咻咻——咻咻——”響亮的聲音傳來,她猛然一抬頭,剛要抬腳,想起什麼,又停下來,望向留下的痕跡。

是藍石之前跟他哥聯係時發出的獨特聲音,不清楚他們在交流些什麼,但是想起那隻鳥臨死之前,發出來的動靜,吸引他們過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她有點心理陰影,實在不想看到鳥類,藍石大哥也不知道時不時想嘗嘗岩石蜘蛛味道的鳥,她待在這裡,不出去,會很安全。

“大哥,出什麼事了?”

藍石著急又心虛的聲音響起來,視線落在四周的方向,想看看剛才的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外一道沉穩多的聲音冷笑一聲:“我記得你這幾天應該是在巡邏另外一邊,怎麼會從鬆樹林過來?”

“哥,揍我是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那群鳥不是早就離開了嗎?難不成他們偷偷留下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獸人彼此間對於地盤十分看重,打不過的情況下,不會偷偷摸摸留下挨揍。

說話理直氣壯到這個地步,另外一道聲音沉默片刻,隨後道:“是他發出來的聲音。”

藍石震驚:“他不是死了嗎?”

“……臨死前發出的動靜。”

“他怎麼無端端死掉了?”

藍川聲音比起他還要疑惑:“是你在巡邏,你問我?”

不知道是在疑惑他弟的問題,還是在疑惑他弟這個獸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葉平平待在洞穴裡,堅決不出去,聽著他們的對話,大概能夠判斷出來,他們此刻站在懸崖邊緣處,討論著這件事情。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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