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這會兒倒是演技極佳,渾渾噩噩地對齊小姐說:我昨晚做了個噩夢,那是個預言夢,我會被分屍裝進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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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點了點眉心:“你看我是不是印堂發黑?”
齊小姐意味深長說:“或許吧。”
消極罷演,不是印堂發黑,是該有血光之災才對。
等這車坐滿不知道要多久,周祁安想了想,走去司機那裡,掏出一遝錢:“我包車,現在就走。”
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實際掌心早已滲著層薄汗。
他已經想到辦法脫身,前提是回到客運站。
就怕根本趕不到那裡就會出事。
錢到位就行,司機點頭:“行吧。”
暗中還在觀望的夏至見狀不再猶豫,趕在發車前幾秒跳上車,現編了台詞:“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客運站了。”
見她上去,雇傭兵之一尤馬也上了車。
一個接著一個。
最後一個上車的竟然是文,他那雙輪滑鞋詭異地沒有發出太多聲響,笑吟吟問:“周先生每日一卦,不知道能不能算算,哪個顧客買走了懷表?”
他也為自己上車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周祁安神情陰沉,壓低聲音提醒:“快走,這輛車會有危險。”
文:“先算一卦吧。”
看文和周祁安對上,夏至和尤馬樂見其成。
對於文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他們的忌憚不比對周祁安少。
無聲對峙了幾秒鐘,周祁安繼續塞錢給司機,催促說:“師傅,趕快發車。”
點清費用,確保足夠把剩下的座位買斷後,司機關上車門,客車掉頭重新駛向古城的方向。
周祁安坐在靠近門又有窗的地方,心中的不安並未隨著上高速的車減少。
哪怕緊張得快呼吸不上來,但看到車上其他三人,又覺得心裡暖暖的。
吃飯的時候,沈知屹就暗示有人跟蹤,如今自己帶走了三名玩家,那邊得到懷表的概率就更大了。
重要物品,當然要自己人拿著更好。
見周祁安反應這麼大,不像是裝的,跟上來的人各有所思,確信對方早上放棄先挑顧客小票的事情有貓膩。
————
古城。
不久前,周母從電器店出來,她開著從電器店老板那裡借來的跑車,出發上路。享受著從窗外吹進來的冷風,口中哼著喜歡的老歌。
副駕駛坐上,還有一個係著安全帶的電飯煲。
她參演的劇情簡單明了。
【你的故事:在得知你曾經誤打誤撞賣掉了一隻價值連城的懷表後,你黑化了。過去你窮怕了,你認為那隻懷表是上天賜給你的,那些妄想爭奪懷表的人,都該死。】
【你擁有本場戲的殺手身份。】
【殺人條件:你隻可以殺本場戲參演度不足百分之五十的玩家。】
【請謹慎判斷玩家參演度。】
【隨著玩家參演度在增加,將會解鎖和殺手有關的線索。】
顯然這一幕戲無形中在逼殺手殺人,玩家存活數量越多,被指認的概率越大。
“殺戮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怎麼會覺得勉強?”
解鎖殺手身份後,周母的性格似乎也受到了一定影響,目中透著殺戮的紅光,滿頭的細蛇隨風扭動舞蹈著。
這場戲才剛剛開場,現在沒有人的參演度是夠的。
周母笑得比齊小姐還要自信強大。
換言之,她可以亂殺。
……
客車在高速上的速度不算慢。
公路兩側清一色的景致一晃而過,周祁安儘量寬慰地去想,除非他媽會飛,不然應該是追不上了。
誰知這個念頭才萌芽,車速突然降緩了下來。
下一刻,伴隨一陣怪音,客車居然直接停在了高速公路上,司機罵罵咧咧試著發動了幾次,每一次剛起步沒多久,便停了下來。
“拋錨了。”他暴躁拍了下方向盤,對乘客交代一句:“先等一會兒,我打電話叫人來修。”
周祁安瞳孔微微放大,果然,副本裡靠躲是不行的,總會出幺蛾子。
尤馬是雇傭兵,各種技能都掌握一些,主動跳下去檢查車。看了一圈,根本不是什麼拋錨,輪胎不知道壓到什麼跑氣了,不止一個輪子,氣跑得還很厲害。
尤馬:“有備用輪胎嗎?”
司機煩躁說:“沒有,等人來送吧。”
周祁安屈緊手指。
古城和客運站之間的距離不近,現在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路程,一路跑回去對體能要求非常高,但回頭更不可能。
穿過防護欄,找個荒郊野外躲一躲?
好像也不切實際,坐車上都能遇輪胎炸裂,躲郊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最終,周祁安咬咬牙,選擇跳車跑完剩下一段距離。
外麵還在檢查輪胎的尤馬見狀下意識也跑起來。
副本裡有些事情不需要問原因,看彆人跑得時候,那一定要跑,而且不能跑最後。
夏至也選擇跑,雙馬尾隨著跑步動作不斷晃悠,她略覺得一絲憋屈。
太被動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輕鬆的要屬文,輪滑鞋讓他比常人輕鬆了一點。文也是唯一一個勉強能追上周祁安的,基於現狀做著判斷:“周先生在怕什麼?”
文的思維很敏捷,判定出兩種可能:
第一,周祁安是殺手,故布迷陣想找機會引他們出來殺戮。
第二,周祁安在被殺手追殺。
“廢話,當然是怕殺手。”冷冷的風排在臉上,周祁安語氣更加冰涼。
文露出困惑的表情:“哦?一對四,優勢也在我們。”
周祁安:“去你媽的優勢。”
“……”
文最討厭彆人臟話裡帶媽,老好人的
麵容一點點變得陰鷙,在那片陰霾綻放地更加徹底前,後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夏至:“哪來的蛇?”
一般的蛇玩家肯定不會這麼大反應,文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公路的地麵,竟然鋪滿了蛇潮。
跑在最後的夏至用小刀砍斷一截蛇身後,斷裂的蛇當場從中間分化成為兩條。
蛇皮渾身散發著的黑氣幾乎實質化,夏至先前在砍斷飛過來的一截蛇身時,沒有血,黑霧散在皮膚上,細嫩的皮膚被燙出了化膿的泡。
稍微一碰,整條胳膊的酸痛讓她吃痛出聲。
文見多識廣,在這觸目驚心的場景下,也不禁收起了輕鬆的神態,加速前進。
周祁安更是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實力不受偷渡者身份製衡後,他媽又能光明正大殺人,簡直比麵對鬼的追殺更令人絕望。
昨晚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怪不得自己親愛的老母親能這麼冷靜……恐怕在嘗試過演戲的滋味後,後者便一直在等待殺手身份。七幕大戲,中途玩家不斷耗損的情況下,總能撈到一次凶手牌。
如今蛇已經來了。
他媽還會遠嗎?
周祁安不要命地往前跑。
天有絕人之路,後方傳來了汽車行駛的聲音。
周母開著跑車,母子倆都沒有貓捉耗子的娛樂心態,快要接近獵物時,周母車速不停。
雇傭兵尤馬停下腳步,精準朝車丟去小型爆炸道具。
爆炸道具甚至沒有完全擲出一道拋物線,便在半空中被一條蛇彈跳吞如腹中。蛇爆炸了,黑色血霧滋養著其他蛇群,讓它們更加亢奮。
“靠!”這蛇居然還能飛。
不過先前那一瞬間,尤馬看清了開車的女人,他重新跑起來的時候,臉上皮肉不斷抽搐著,對著前方周祁安的背影吼道:“是你媽!”
周祁安眼淚都快跑出來了。
他張口就來:“我媽進化血液的過程中出了問題,進化出了【狂暴血脈】,一旦失控會不分敵我地殺戮。”
現在誰也不會去懷疑他的話,事實就擺在麵前。
後方夏至胳膊不斷滴血,聲音像是漏風一樣:“你他媽不早說?”
周祁安並未回答,每次開口都會打亂呼吸節奏。
他可是很友好地提示過,車上有危險,耐不住彆人送人頭。
後方的跑車聲音已風馳電掣的速度接近。
眾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特彆是掛在隊尾的夏至螞蚱,想方設法利用道具拖慢跑車的速度。
周祁安現在心中隻剩下感激,若非唱歌浪費體力,高低得給他們唱一首感恩的心。
不過即便這樣,他還是在奔跑中,舉起手臂一彎,大大比了個心。
愛你們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