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困意相反的,是兩人急促的呼吸。
怎麼樣才能活下去?而且儘可能保全兩個人地活下去。
禍不單行,大學生忽然說:“周哥,我的技能失效了。”
剛剛大學生本來想幫周祁安徹底把傷治好,幫後者提高生存幾率,結果居然失敗了。
他變得更加緊張:“我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按照大學生的說法,周祁安抓著對方的胳膊,血管中似乎確實有東西在遊走,像是蟲子一類。
他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其實周祁安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常,仿佛有一種外在力量的潛入。
半晌,他輕輕吸了口氣,眼神中逐漸帶上一抹瘋狂:“不用管。”
玩家想活命,真正能依靠的從來不是技能。
“我想到一個,和凶手拚命的好法子。”
……
濃霧完美掩蓋著罪惡。
一點點細微的窸窣聲,被車子過隧道時的聲音遮掩。
周祁安幾乎是蹲在了狹小的兩個座椅間,不讓頭暴露出來。他低著頭,心中估算著和殺手間的距離,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毫無預兆把手伸了出去。
緊接著,他竟然對著走道的方向,主動開始瘋狂按下快門鍵。
前後左右沒有任何一名乘客,因為曝光有反應。
被鎖定為目標後,圍繞在周圍的鬼打牆變得更加嚴絲合縫。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
噠。
快門鍵的間隙,周祁安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說明殺手已經徹底走進了自己所在的這片空間。
他稍稍朝後退了半步,手中還在不停按著快門。
強光到底產生了一點作用,刺得殺手微微眯眼。
黑暗和霧氣給來人麵
上鍍上一抹猙獰,周祁安這種近乎病急亂投醫的自救行為,反而愉悅到了殺手。
這代表著一種走投無路。
客車短暫離開隧道,迷霧中,來人的動作好像稍微遲緩了些。
至少他沒有立刻揚刀。
不過在下一瞬間,車子毫無預兆地再次穿梭進隧道,這一次是更加深刻的困意。
殺手抓住機會。
嘩!
大刀劈砍下來,刀風帶出簌簌風聲。
周祁安狼狽地朝反方向躲避。
刀刃削過發尾,座椅都被砍斷了上半部分。
來人再次揮刀,目標很明確,下一次,就是青年的腦袋。
千鈞一發之際,周祁安忽然開口:“秋分!”
那是寸頭的名字。
凶手握刀的手一頓。
周祁安隻是一種猜測,但從凶手下意識的反應來看,他猜對了。
夏至莫名其妙叫一嗓子,假裝自己遇害,要麼凶手就是她,要麼是夏至的熟人。
隻有隊友,才能讓對方配合表演。
周祁安幾乎立刻就聯想到被層層保護的寸頭,副本進行到一半時,他就曾懷疑過對方的技能不簡單。
距離已經很近,隔著霧,相機拍不出對方真正的麵容。隻能透過屏幕,勉強瞧見寸頭似乎還戴著恐怖的鬼物麵具。
即便猜出了凶手,卻沒有辦法指正。
來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又一次開始操縱屠刀劈砍。
“殺手和受害者天然身份對立,你就不怕夏至和冬立聯合,最後殺了你?”
被點破身份後,寸頭下手愈發狠辣。
“不勞你操心。”
他隻需要完成一輪殺手身份的扮演不被發現就行。
幾米長的砍刀,周祁安幾乎避無可避。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劇本故事,殺手的劇本很簡單。
【你的故事:你是在場唯一一個不遵紀守法的惡人。】
手中的大刀和麵具是遊戲賦予【殺手】牌時,自動提供的裝備。
作為殺手,在本輪中享有[免疫鬼打牆]和[霧中保留百分之50%視物能力]的權利。
換個角度理解,其他玩家活動區域有限,並且要守法。
狹窄的環境,避無可避的砍刀,關鍵是玩家還不能反殺。
“天胡開局,我怎麼輸?”
寸頭激活了技能:【寄生】。
冬立願意分神保護他,就是出於這個逆天的技能。
利用寄生蟲暫時封印周遭玩家的能力,甚至讓那些人短暫倒退回進化前的身體狀態。
技能共持續五分鐘,使用代價很大。不但本場結算遊戲經驗將歸零,等於白趟副本,並且技能時間結束,他會變得很虛弱。
寸頭有些心疼錯失的海量經驗,心下隱隱覺得不安。
他的技能太適合當殺手了,就像是遊戲一直在等這一幕,要
把大部分玩家送入地獄。
“給、我、死。”
寸頭定下心神,雙手握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劈砍下來。
正前方,周祁安仍站在原地,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又開始重複按快門的動作。
幾秒後,鮮血噴泉般地開始噴濺,大量血水濺滿了座位和窗戶。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住。
須臾,寸頭先動了。
他不可思議地微微轉動腦袋,一把匕首正狠狠插在自己的頸動脈。
“你……”寸頭費勁地張了張嘴。
你怎麼敢違背規則殺人?
殺人的不是周祁安,那雙修長漂亮的手依舊拿著相機。
反而一直躬著身子,貼在走廊座位邊緣的大學生腿發軟,滿身的血。
就在剛剛,他殺了一個人,這個認知讓大學生大腦一片空白。
寸頭這才發現,原本屬於大學生的位置根本沒人,隻有衣物壘砌的模糊輪廓。
他因為光注意到高頻閃爍的閃光燈,沒有注意到其中異常。
動手殺人後,大學生的氣息也飛速衰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子無力倒在地上。
但和寸頭那快要渙散的瞳孔不同,大學生始終保持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呼吸,有一種虛假的鮮活感。
寸頭想說什麼,口中卻在不斷吐出血沫。
他臉上的困惑越來越深了,明明已自己經夠謹慎了。
周祁安最厲害的就是聖器和腦子,但身體進化程度低,代表進副本次數不多,不會有太多道具;對方向夏至索要過道具,也間接佐證這一隊伍技能強大,裝備不行的事實。
換作伯特倫和文,道具肯定不勝枚舉。
至於大學生,寸頭更加看不上。
治愈係加沒主見,沒了主心骨後,隨時可以拿捏。
所以他更不明白為什麼大學生明知道會死,還要這麼做。
周祁安語調冰冷:“你過頭七,他都不會死。”
【雲晶】。
自己在學校綜合樓得到的道具,活物鎖鮮,當鎖定品種為人類時,可以保鮮十到十五分鐘。
這也是他們反殺的資本。
隻要儘快結束這場鬨劇,大學生就還有救。
麵對亂噴血的寸頭,周祁安溫柔地幫他摘下麵具,又用袖子給他擦乾淨臉,確保拍到更清晰的懟臉照。
“你的謝幕妝造很完美。”
在寸頭恐懼地眼神中,周祁安歪了歪頭,唇角上揚,整個人有一種純真柔和的假象:
“……我們的殺手先生,該殺青了呢。”
直到這會兒,他才拿出聖器,驅散附近僅不到一米的迷霧,但足夠照亮寸頭的臉。
哢嚓一聲,印有凶手臉的照片誕生。
這是【鐵證】,隻要交給偵探,這一幕就能結束。
拍完照片,周祁安頓時目露嫌棄,垃圾似的把人推到一邊。
寸頭悶頭倒下,目中殘存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更多的,還是定格在臨死前的驚恐。
壓根沒多他看一眼,周祁安把大學生扶到座椅上。
和學校艙裡被封凍的豬頭一樣,大學生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睡著了,隻是胸前幾乎沒有起伏。
周祁安觀察周圍,眯了眯眼,凶手都死了,迷霧卻尚未散去。
甚至他覺得更困了。
“啊!”一聲尖叫傳來,聲音有些微弱,那種發顫的驚恐不像是假裝。
是夏至。
周祁安神情發生變化。
第一聲尖叫是為了掩護隊友,但這第二聲尖叫又是怎麼回事?
他咽了下口水:“該不會夏至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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