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知道這事關重大,也不敢哭,隻好弱弱地解釋,“著實不知道這丫頭如何這般狡猾,從前也沒聽說過與王府……”
宋楚新的目光讓她說不下去了,隻好拿帕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宋楚新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王爺不王爺,“老太婆若是沒死,我們才麻煩大了。”
姚氏當然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頭的事兒,可這會兒她已經是六神無主了,“這可怎麼辦,要不然……”
她臉上露出了幾分陰狠的表情來,伸手比劃了一個動作。
宋楚新瞧著她,好半晌才咬牙道:“也隻能這個法子了,拖到明兒早上,等那個什麼周大夫再來,就真沒機會了,不過……
也得先做好準備,也不知道那個姓周的,到底什麼來頭,若真傳到王爺那裡去了,也得有個說辭。”
說著宋楚新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來,“延鶴堂裡的那幾個呢?處理乾淨了沒有?東西都清理完了嗎?”
問完之後發現姚氏如同一隻呆頭鵝似的站在那裡,登時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朝她走了過去,“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眼見著姚氏緊張,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罷了,乾脆一並解決掉!”
說著也懶得再看妻子一眼,直接出門自己安排去了。
延鶴堂裡,除了聽宋錦寧的話去休息了的素鳶,其餘諸人,都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宋錦寧就一直守在床邊,兩隻眼睛隻管看著老夫人。
待到淩晨,外頭連蟲鳴聲都歇了,外頭卻忽然有了響動。
宋錦寧有些恍惚的神情一掃而空,立刻清醒了過來。
眼見著青鶯拎著個包袱從外頭悄聲走進來,連忙問道:“如何了?”
“果然如姑娘所料,”一向內斂的青鶯這時臉上也露出了憤恨的表情,“果然有動靜,已經抓住了,這是他們帶的東西。”
宋錦寧看著包袱裡的火油和火石,用力捏緊了拳頭,“都收好,那幾個人也都看牢了!”
夏日的曙光來得早,宋楚新站在窗戶邊一點點地看著天色變白,整個人都頹敗了下去。
“老……爺……”姚氏嘴唇顫抖著,喊了兩個字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天亮了,延鶴堂那邊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宋楚新也沒有說話,目光有些發癡。
夫妻倆站在書房裡,一個比一個看上去頹敗。
“周大夫來了!”管家的聲音響起,擾亂這一室的寧靜。
宋楚新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大踏步迎了出去,滿臉堆笑,與昨晚上完全兩張麵孔。
卻不料來的不光隻有周默柏,還有宋家偏房的那些人。
一個個的簇擁著周默柏,嘴裡儘是感激之語,待見著宋楚新,那笑容裡便又多了幾分看熱鬨的嘲弄之意。
此時也顧不上麵子裡子了,宋楚新連忙上前給周默柏深深一揖,“周先生,昨晚多有得罪,萬望您莫要一般見識,著實也是擔憂家母的身子,不知先生身份,實在是有眼無珠。”
周默柏隻是微笑著,並不答話,一路往延鶴堂而去。
宋錦寧見他們過來,淡淡地瞥了一眼宋楚新夫妻,便迎著周默柏進屋。
細細地把過脈後,點頭道:“今日的脈象已經平和許多,我再給老夫人施一次針應該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