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和你說嗎?”
“沒說的那麼細。”
“很簡單啊。”周宣白向後一跳,坐在了天台的邊緣上,背後是高高的空地,如果他現在向後一仰,可能也就這麼摔下去了。
“在高一那年,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周末約他帶他去了一場聯誼,事先沒有通知他,他可能有些害羞到惱羞成怒了,所以就記恨了我整整三年。”
“聯誼?”蘇茜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很可能讓楚子航生氣的詞語。“有其他男生?”
“沒有。”
“你陪他待到了最後?”
“也沒有。”
“那你還真是一個壞家夥。”
蘇茜幻想著高一的楚子航一張冰塊臉坐在女生堆裡,一夥大姐姐年齡的學姐們熱情地朝著他問東問西,表現出足夠明顯的態度。
而他一出門就看到始作俑者的周宣白站在門口看笑話的樣子。
如果她是楚子航的話,沒有當場給這人來一擊大火球就已經算的上是脾氣好了。
太氣人了吧。
“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蘇茜疑惑地問道。
“你不是閒得無聊去整蠱他的那種人吧。”
“嗯……為什麼呢?”周宣白坐在邊緣上,晃蕩著自己的雙腿,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放在了一邊的牆上。
蘇茜好奇地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金絲眼鏡,然後重新把視線轉移到了周宣白的臉上。
“我是想要和他交朋友的。”
“嗯,然後呢?”
“可我又不是個隨便的人。”
“額……so?”
蘇茜疑惑地歪歪頭。
“人在自己最不擅長的環境裡,就越能釋放出自己的本性。”
周宣白的聲音有些空靈,他的目光看向了前麵,現在也不知道是在和蘇茜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他聲音逐漸降低,可口齒卻越發的清晰。
蘇茜豎起了耳朵,一字不落地聽著他的回答。
“我隻是想要看看,‘楚子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不是……”
周宣白轉過頭來,朝著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一個能見到真實的我的人。”
明明他的笑容和往常一樣,可是蘇茜卻沒由來地感覺有些滲人,不是恐怖的滲人,那是一種極其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如果非要讓蘇茜說出現在的感覺,隻能說,她似乎見到了麵前這個男孩藏在心裡那極端的一麵。
沒錯,就是“極端”。
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種極端,看著他,你就會覺得,這人心裡似乎藏著一個毀滅般的想法。
蘇茜覺得自己看到現在就已經可以止步了,接下來的領域,不是她這個朋友能夠涉及的地方。
“然後呢?他的表現怎麼樣?”
“表現啊。”
周宣白似乎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沒有否定,也沒有認可,他隻是看向了天空。
“我沒有想到,那種情況啊,對他來說,好像並不是那個‘不擅長的環境’。”
“???”
蘇茜一下子有點懵。
啥意思。
也就是說,楚子航對一群女性圍在身邊的情況很擅長嘍?
蘇茜有點不信。
“這個,你自己去問他。”
周宣白從牆上跳下來,眼中閃過了一絲調笑。
“我可不能在彆人後麵亂嚼舌根。”
喂,你都已經嚼了半天了,就不能繼續說一下的嗎?
看著周宣白從邊緣上拿起眼鏡,蘇茜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從剛才就很好奇了。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你這副眼鏡是平光鏡吧?有必要一直戴著嗎?”
周宣白的手掌一顫,動作停頓了一下。
旋即,他戴上眼鏡,轉過了身。
“你不覺得,戴個眼鏡的話,會顯得很精明嗎?”
月光下,男孩的笑容有些柔和了下來。
暖暖得,簡直讓人忘記了剛才的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