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彆急著笑話許世安,人家也是有點真本事的,比如這每一刀捅的,都是心肝脾肺腎這些要害部位,一旦被捅正,不死也得殘。真不知這家夥,在被官府抓著之前,究竟背了多少人命債。
許世安連捅三刀,梁禎雖然全數避過,但也暗暗吃驚。不過隨著較量的繼續,梁禎的心理負擔,便越來越輕:就這?就這?
“啊!”許世安的右手手腕忽地挨了一刀,他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骨都碎了,木刀自然也握不住了,“咚”地掉到地上。
“你彆下死手啊你!”許世安漲紅了臉,單腳跳著道。
“噓!”一旁的惡少年們卻毫不同情他,反而一並落井下石。
梁禎耍了個刀花,左手一撥額上的鬢發,擺出個自認帥氣的姿勢,冷聲道:“還有誰不服?”
“我!”
“我!”
“我!”
“我!”
“我!”
梁禎登時覺得雙頰又紅又腫,肺也快氣炸了:“來,來來,報上名來。”
“我們乃遼西五虎。”一個獨眼人上前一步道,“司馬,你若能贏了我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就願為你赴湯蹈火。”
“喂!說好的公平競技,你們這是耍賴啊?”章牛吼道,他是梁禎的親兵,自然得找準每一次機會來維護梁禎的利益,“來來來,讓我阿牛,來削削你們。”
“就是就是,要不這樣,你們五個,打我們兄弟五個。”一個甲士上前一步,主動請纓,他身後的四個甲士也紛紛上前一步,表示同進共退。
“用不著緊張,兄弟們。”梁禎含笑擺手,“我們可說好了,你們要輸了,就得聽我的。”
“那是自然。”獨眼漢一拍胸脯,“遼西五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在下鎮山虎馮良。”
獨眼馮良左側,一個精廋的中年人上前一步,聲似驚雷:“在下前山虎鄭嘯天。”
獨眼右側,一個八尺身高的壯漢上前一步,聲如洪鐘道:“在下左山虎鄧遠。”
精廋中年人鄭嘯天左側,一個駝著背的小年輕上前一步,陰聲怪氣道:“在下右山虎衛大。”
八尺鄧遠右側,一個身材樣貌都很是平庸的男人上前一步,他是個結巴:“在下,後,後山虎,周,周才。”
五虎報上名姓後,便各自取了自己用得趁手的兵器,當然都是木製的訓練用兵刃。然後,結巴周才和駝背小年輕衛大上前一步,擺開一刀兩鞭,
梁禎不待他兩人站穩,便腳一蹬地,直衝兩人而去,同時手中木刀迎風刺出,木刀雖非鋼鐵所造,可在梁禎手中,卻依舊使出了如同水銀般的寒光。
眾人隻看得刀起刀落,隻聽得兩聲悶吭,結巴周才和駝背小年輕衛大竟齊齊扔掉手中的兵刃,雙手捂著胸口,弓著腰,臉色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精廋中年鄭嘯天剛欲上前,卻被獨眼叫住:“你不是對手。”
獨眼馮良上前一步,跟梁禎對視一眼,旋即雙手運勁,沒有鬆風追月,也沒有落花飄零,那杆槍更像暫收雷電下九峰的遊龍,騰雲行水迎風割麵。
梁禎大吃一驚,身子硬地往後一倒,這才堪堪避過獨眼馮良的淩空一槍。然後,趁著馮良收槍的間隙,趕忙挺身往左一躍,然而,沒等梁禎做好準備欺身而上,馮良手中的木槍便化一作萬,梁禎隻覺得,從自己的天靈蓋到腳指頭,都被馮良的槍影所籠罩。
梁禎急忙使進渾身解數,這才堪堪格開馮良的前三招,然後也顧不得眼花繚亂,氣喘如牛,木刀一舞,直殺向馮良。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馮良的木槍比梁禎手中的木刀長了兩倍不止,若梁禎不敢單刀直入,便隻能在馮良的步步緊逼之下,慌忙逃竄。
兩人隻殺得天昏地暗,看得惡少年並一眾甲士眼花繚亂。
約莫鬥了七八個回合,隻聽得煙塵中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這聲響並不比兵刃碰撞聲來得特彆,因而圈外的眾人都沒有太過留意,直到,煙塵漸漸落去。圈內的二人重新現身於眾人麵前。眾人方才發現,原來二人早已收了兵器。
“馮兄槍術出神入化,在下深感佩服。”梁禎拱手道。
馮良的獨眼眯成一條縫,爽朗地笑道:“哎,司馬客氣了。我遼西五虎從今往後,願在司馬帳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