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能跟後世大名鼎鼎的劉關張麵對麵談話!梁禎驚喜之餘,趕忙道:“幾位壯士,有此赤誠之心,實乃我大漢之幸事。在下在此,替兄弟們,謝過幾位的救命之恩。”梁禎說著,雙腿一彎,就要行大禮。
“哎,司馬萬萬不可。”劉備的手比梁禎見過的所有人都要長,明明隔著數尺的距離,竟然還能挽住梁禎雙臂,將他扶起來,“協助官軍退敵,乃我等份內之事。何必行此大禮?”
“能遇見幾位壯士,真是梁某之幸啊。”梁禎一一對三人行禮,“隻惜此處沒有烈酒,否則,當與三位壯士共飲一杯。”
“哈哈哈,司馬,這話俺可記下了,等到了薊城,俺自來找你吃酒。”一提到酒,張飛就格外興奮。
“哎,三弟。不能無禮。”劉備趕緊製止道,“不知司馬可曾知道,對岸黃巾叛賊,人數幾何?”
“哎,未能探知。”梁禎搖搖頭,他手頭上可沒有多餘的兵力,去做這件事,“我等奉宗將軍軍令,防守土垠城。但怎奈兵微將寡,隻得在此禦敵。兩日三戰,兵士已是死傷殆儘。幸虧壯士及時趕到,否則,隻怕亂賊現在已經在土垠城中慶功了吧?”
“某觀對岸,賊勢甚大,我等若一意在此困守,隻怕終非黃巾亂賊敵手。”關羽朗聲道,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就跟公孫瓚的美聲一樣討人喜歡。
“唉,我知道,隻是我麾下的兄弟,從軍至今不過兩月,戰陣未熟,守橋尚可,若在彆處,隻怕更不是黃巾亂賊的敵手。”梁禎長歎一聲,腦海中,又不禁回想起剛才,黃巾軍所展示的那三麵將旗,程猛虎、劉老刀他們,估計就是在遭遇戰中,被黃巾軍圍殲的吧?
劉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為何不嘗試依城堅守?”
“因為我部兄弟,隻有八百人,可土垠城的周長,便有九百步,賊子若四下攻城,隻怕……唉……”
“司馬勿慌,某早年也曾在土垠遊曆,頗有人緣,或可征得幾百健兒,協助守城,再加上司馬麾下之兵,及我們這幾百人,守住土垠城,等待援軍,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有勞懷德兄了。”
於是乎,當天子夜,劉備帶著自己招募而來的勇士殿後,梁禎帶著雲部剩下的三四十傷卒,摸黑朝著土垠城而去。足足走了五裡路後,梁禎才下令點起火把,繼續趕路。
所幸,對岸的黃巾軍在傍晚便退回了大營,因此整個退兵過程,都沒有遭到任何阻攔。梁禎等人也趕在次日的朝陽徹底驅散黑暗之前,進入闊彆兩日的土垠城。
看著縣城西門的城樓,梁禎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兩日之前,他就站在城樓下麵,雄姿英發地領著八百軍漢出城迎戰,可現在回來時,八百人的雲部,就隻剩下了三四十人,而且,還是個個掛彩,人人帶傷。
梁禎將黑齒影寒抱進曾經屬於土垠縣令的房間,然後讓她平躺在還散發著陣陣幽香的床席上,再給她蓋上厚厚的被褥。做完這一切後,梁禎才退出房間。
章牛、獨眼馮良、八尺鄧遠、駝背衛大、結巴周才以及青春痘少年都站在外麵。其中馮良和鄧遠,是唯一幸存的隊長以上軍官,衛大和周才則因為昨晚護送傷兵回土垠,而逃過一劫。
梁禎遵守了他對青春痘少年的諾言:“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葉尚。”青春痘少年朗聲答道,早上的戰陣,似乎讓他在一瞬之間,長大了不少,那雙細長的眉毛,越看越像劍眉了。
“可有表字?”
“沒有,我……”葉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跟所有少年一樣,他也不肯承認自己年紀少,“我……”
“我幫你取一個吧。”梁禎忽地笑了,“你我都是行伍之人。《詩》曰:維師尚父,時維鷹揚。就叫鷹揚如何?”
“不錯,是個好字。小子,跟著司馬好好學,日後,必是一員大將。”馮良笑著拍了拍葉尚的肩胛。
“好,謝謝司馬!”葉尚似乎不懂什麼禮節,雙手一抱拳,就當是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