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重大,容我等再議。”
“司馬。他……他後天可就要對我動手了啊。還請司馬救小兒一命。”地板上,很快染上了吳明妙的鮮血。
“你先下去吧,這幾天,就呆在縣衙中,不要外出。本司馬保你平安無事。”梁禎說著,神色一變,“如果你執意外出,是生是死,本司馬就不能保證了。”
“小兒謝司馬大恩。”
梁禎揮揮手,堵住了吳明妙接下來的話,因為他的承諾,目前來看,並沒有一點兌現的可能。
“殺吳明智,就等於跟吳老爺為敵。”黑齒影寒提醒道,“不合算。”
“嗯,不過吳明妙在我們手上,也是一件好事。”梁禎道,“唉,如果軍糧能早點到,我們又怎會,摻和到這事中去?”
黑齒影寒露出了倦容,她早上才挨了相三臣一腳,然後一路都怎麼休息過,確實累壞了。
“早點休息,我們就在旁邊。”
“嗯。你也是。”
章牛站在梁禎的側屋前,手中捏著一個黑色的錦囊,一見梁禎就上前道:“哥哥,這吳明妙,非要給阿牛塞這個,阿牛說不過他。隻好交給哥哥了。”
梁禎伸手一摸,囊中的物件,也是圓形的,不過隻有一件,打開了一看,真的是一塊小金餅,不過比送給梁禎的那兩塊,要小一些:“哈哈,阿牛,這是他給你的酒錢呢,收下吧。”
“不不不,阿牛不會拿彆人無緣無故給的東西。”
“哈哈,好阿牛,那就當是哥哥請你喝酒的酒錢。”梁禎心中樂開了花,“拿去吧。”
大葫蘆這才露出笑容,將黑色的錦囊收下了:“謝謝哥哥。”
辰時剛到,吳老爺便派了一個白麵小年輕,來到縣衙前,迎接梁禎等人。當半個時辰後三人再次見麵時,梁禎和黑齒影寒都暗吃一驚,因為吳老爺神色恬然,沒有半點昨晚的慌亂、失望、憤怒。
吳老爺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不過他掩蓋得很好,哪怕是黑齒影寒這種老狐狸,也不能從他臉上讀出什麼來。
“人心難測啊,曾益壽是陪著我長大的,沒想到,沒想到啊。”
梁禎內心一動,因為吳老爺說這話時,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淚光,看得出,他是真的被傷到了。黑齒影寒低頭看著碗中的涼水,水中,倒映著她的麵容,也映著她的過去。
吳老爺從衣袖中抽出一張蔡侯紙,放在桌麵上,手指輕輕一推,便將它送到梁禎麵前。
梁禎攤開一看,原來上麵寫著的,正是關於馬匪‘一陣風’的相關線報,上麵寫明,‘一陣風’將在四天後,經過徐無山,前往土垠縣。
“小老願獻上九百六十石糧草,以助司馬立功。”吳老爺將幾個數字說得很重,已表明這比錢對自己,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梁禎決定攤牌:“昨天夜裡,令郎明妙,夜入縣衙,像本司馬哭訴,稱令郎明智,勾結馬匪‘一陣風’,欲作不孝之事。吳老爺,你們還真給我繞糊塗了。”
“逆子!”吳老爺一錘桌案,雙眼冒火,“怎趕汙蔑父兄!他現在在哪?老夫定輕易饒不得他!”
“他現在很安全。”梁禎定定地看著吳老爺,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我的九百六十石糧草,是去年的存糧。這些,那逆子可沒有。”吳老爺眼中的火焰,一點點地熄滅,語氣竟也出奇地平複下來。也不知吳老爺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還是怒極反笑。
“什麼時候有?”
“明天。”
“成交。”
笑容滿臉的三人,拱手道彆。他們都有理由高興:吳老爺撲滅了吳家內鬥全麵爆發的苗頭,梁禎解決了糧草的燃眉之急。至於躲在縣衙中的吳明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犧牲品。
“司馬!救救我,一定要救我!”當見到吳老爺派來的十個家丁時,吳明妙“撲通”一聲跪倒在梁禎腳下,緊緊地抱著梁禎的腰,“我說的都是真的,勾結嗎啡的,就是吳明智!”
梁禎不忍心踹開吳明妙,所以朝吳家的家丁們使了個眼色,家丁們立刻一擁而上,這項工作,他們十分願意代勞,因為他們都知道,無論二公子說什麼,他都已經失去了翻身的可能。
“司馬!救我,阿爸會殺了我的!求求你,我給你一半家產,對,一半!求求你,救……唔……唔……”家丁們用碎布塞住了吳明妙的嘴,並將他強行塞進了一輛密不透風的有篷馬車之中,他們給縣衙留的最後一點顏麵,就是沒有在衙門中,將吳明妙五花大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