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黑齒影寒當上了種子屯的隊長,梁禎將一個叫錢子安的黃巾降人提拔為三曲假候,由他來代理三曲的事務。
越基層的軍職,就離死亡越近。梁禎決定,給黑齒影寒安排一個保鏢,就像章牛之於自己一樣。他將目光投向了葉尚,那個自願投軍,並由自己取字的青春痘少年。
“鷹揚是個好苗子,你或許可以帶著他。他斬馬劍舞得不錯,或許能安全一點。”
“嗯。”
得到黑齒影寒認可後,梁禎立刻拉來葉鷹揚:“鷹揚,以後你就跟著四郎,四郎會教你怎麼打仗,怎麼成為一個真正的軍士。”
“諾!”葉鷹揚非常正式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在戰鬥中,你要時刻跟著他,保護他的後背和側身,能做到嗎?”梁禎追加了一句。
“能!”
“好。”梁禎拍了拍葉鷹揚的肩胛,“好樣的。”
黑齒影寒看著葉鷹揚雄赳赳的背影,忽然來了句:“他的眼睛,很純淨。”
“其實,我們不比他大多少。”說這話時,梁禎腦海中閃過的,也是葉鷹揚那雙單純但生機勃勃的眸子。因為兩年前,梁禎的眸光也是這個樣子的。
種子屯建立的第二天,就迎來了第一次考驗——二十名剽悍的馬匪。
梁禎率軍在徐無縣與土垠縣的交界處設伏,在用陷阱阻斷道路並等了一天之後,成功地截住了這股馬匪。
吳老爺給的線報,跟實際情況沒有太大偏差,二十名馬匪分成三部分,八人在前開路,八人殿後,中間四人,則充當馬倌的角色,驅趕馬群前行。而唯一的偏差就是,這夥馬匪中,有一半的人背著弓箭。
“行家。”山匪出身的鄧遠很快就給出了評價,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個刀疤臉道,“這人像是頭。”
梁禎自見到對方裝配了十把弓後,就放棄了正麵對決的戰法——那隻會讓種子屯傷亡慘重。
“四郎,能射殺那人嗎?”由於當著太多人的麵,梁禎也改了對黑齒影寒的稱呼。
黑齒影寒將伏姿改為蹲姿,但挺直了上半身,舉起手中的步弓,搭上一支長箭,箭頭跟著疤臉的身軀,緩緩移動著。
包括梁禎在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這一箭能成與否,將會決定,種子屯拿下這夥馬匪,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隊一至三什,攻擊斷後馬匪,二隊一至三什,攻擊開路馬匪。二隊四什攻擊馬倌,儘量留活口。其他什聽我號令行動。”梁禎也學著黑齒影寒在虎子鄉的模樣,將軍令下到每一個什。不過,他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過早地開出獎賞。
黑齒影寒射出了蓄勢已久的一箭,疤臉在馬上一晃,但卻支撐著沒有立馬躺下。
“弓兵。先射馬,再射人,放!”梁禎立刻下令,不管這一箭的結果如何,已定的作戰計劃都不會改變。
道路兩側高出一丈多的山丘上,同時升起一片“飛蝗”,貪婪地撲向已經成熟的“莊稼”。
兩個弓兵什放箭的同時,七個步兵什也衝出了掩體,撲向不遠處的馬匪。種子屯沒有騎兵,因而隻能搶時間。
馬匪們果然亂了陣腳,有的立刻挽弓還擊,有的則策馬而逃。步兵什放過了想要逃跑的馬匪,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奪回那五十匹馬,而不是全殲馬匪——猛追窮寇會令種子屯付出更大的代價。
變數出現了,疤臉沒有死!他在搖晃了一陣子後,竟然坐直了身子,開始指揮還擊。拿弓的馬匪策馬後退,然後邊跑便射箭,以阻礙官軍的行動,拿刀的馬匪則直接驅馬上山,衝擊那些從山丘上撲下來的官軍。
如果是在平地上,梁禎沒有把握種子屯能夠打贏馬匪,因為馬匪都有馬,比官軍士卒高出一大截,而且速度更快。但幸運的是,現在官軍占據了高度優勢,而且種子屯中,又有數量不少的長戟兵。梁禎當即組織變陣,長戟兵打頭,將兩丈多長的長戟對準那幾個衝上來的馬匪。
長戟兵對付持刀馬匪的同時,弓箭手們也射出了第二輪箭,放倒了三個持刀馬匪,一個持弓馬匪。
“弓兵,每伍鎖定一個馬匪。放。”梁禎下達了第三道命令,這道命令,將給馬匪們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