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員從參軍手中接過軍書,當這雲部數百士卒的麵,宣讀軍令。軍令上說,雲部的拚死力戰,也是剿滅幽州黃巾的重要因素之一,宗員對雲部的英勇,讚不絕口。因此,決定授予雲部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守衛幽州。軍書的落款是:護烏桓中郎將員。
守衛幽州,首位幽州。現在的幽州,是經過熹平六年征鮮卑、光和四年征夫餘,以及今年,黃巾作亂之後的一貧如洗,百廢待興的幽州,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災民。梁禎敢打包票,隻要過多兩個月,如果官府再不能拿出足夠的糧食來賑災,第二個的王大誌,就一定會出現。
梁禎的心,開始緊張起來。
“梁卿,現在的幽州,是百廢待興,大軍又即將開拔,你身上,擔子不小啊。”
“屬下定當肝腦塗地,以報將軍厚愛。”
“是報陛下厚愛。”宗員一臉嚴肅地糾正道。
“是,屬下定當肝腦塗地,以報聖恩。”
宗員大度地笑了笑,示意梁禎不必慌亂,然後將話引向正題:“梁卿,幽州蛾賊,雖大部已被剿滅,但城池之外,鄉野之間,仍多有匪徒嘯聚。不知梁卿,準備對其,采取何種策略?”
梁禎眉頭一皺,這個問題,他也曾有意無意地跟馮良、李元峰、黑齒影寒三人探討過,三人的理由各有不同,但觀點都是一樣的——隻能防守,不能主動出擊,因為軍糧、士兵人數、武器補給,都不允許。
“屬下以為,現在幽州飽受戰火肆虐,實在不宜再動刀兵。我軍宜在各郡郡治及薊城,重點防守,至於其他各縣,可聯絡各地豪強組織的武裝,協同官軍,保衛家園。”
“看來,這兩年的曆練,對你,是增益不少啊。”宗員拍了拍梁禎的肩胛,“不像兩年前,完全不顧實際,就想著再次去夫餘地複仇。”
梁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幽州,確實經不起大的戰亂了。劉使君的意思,我的意思,都跟你差不多。剿匪,可以由各地的豪強去完成,我軍,就以守為主。”
“屬下遵命。”
“薊城乃幽州之重,劉使君,乃宗室重臣,又深得聖心。梁卿務必用心。”
“屬下定不辱使命。”梁禎再次行禮,以示決心,而後話鋒一轉,開始訴苦,“隻是,將軍,屬下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將軍,雲部自建軍以來,幾遭惡戰,甲仗輜重,損失極多。現部中,僅剩披甲兵不滿一屯,完好環首刀,亦不過三百五十七口。長戟六十八支,箭矢不足四百。而且,雲部的軍餉,已有兩月,未曾發齊。”
宗員臉色由晴轉陰:“梁卿,你們的困難,我能理解。但現在,大軍即將奔赴冀州,清剿冀州叛軍。糧草、軍餉當首先供給準備南下的健兒。雲部兄弟的軍餉、甲仗,會有的。不過,得等一等。梁卿我一直都看好你,希望你這次,也要以國事為重。”
“將軍的教誨,屬下定會銘記於心。”
一個時辰後,“犒勞”完雲部將士的宗員便騎上黑馬,興衝衝地返回自己的營地。
“司馬,給雲部發放軍餉之事,將軍可曾應允?”宗員剛走,大夥便圍了上來。
“將軍說,現在大軍準備攻打冀州,一切輜重、糧餉,當首先供給南下大軍。雲部的,要再等等。”梁禎不打算替宗員背這口“窩”,於是實在是說。
“搞什麼?兄弟們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結果這糧餉,卻是一拖再拖?”當即有人不滿地叫道。
“是啊!”
“是啊!”
“囔囔什麼?”獨眼喝到,“司馬跟我,都已經兩個月沒拿一個銅板了。你們至少還拿了一半,吵什麼吵!統統回去。”
眾人趕忙抱頭鼠竄,不一會,校場上就隻剩下馮良跟梁禎兩人。
馮良上前一步,憂心忡忡道:“司馬,這糧餉拖欠得太久,隻怕軍士們,會無心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