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合巹酒,是將一個匏瓜一分為二,都盛滿酒,然後用紅線係著,兩個新人各拿著一隻,然後前臂相繞著將酒飲下,意為合二為一。
“噗嗤”兩人握著酒杯,尚未飲便已忍不住發笑。
飲畢,白席跟侍候的丫鬟便無聲地退出洞房並悄悄地帶上了門,至此,時間就完全交由新人所支配了。
旁人一走,剛剛還毫無顧忌地盯著梁禎來看的韓霜靈又萎了,繞著腿坐在床邊,雙手緊握,銀牙微露,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梁禎輕輕地坐在韓霜靈身邊,仔細地端詳著她,不得不說,化了濃妝的韓霜靈與那日在棲鳳亭中相見時相比,又是彆有一番滋味,那日的韓霜靈,是嬌小而清純,而如今則是妖豔動人。
梁禎看著看著,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輪廓分明的臉,就像被人正在用火來烤一樣熾熱。
“夫君,為何這樣看著奴家?”韓霜靈似乎被烤疼了,有點不安地問了句。
“啊,我在想,不知禎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才得以執子之手,與子皆老。”
韓霜靈臉又是一紅:“琴瑟在禦,莫不靜好。得遇君子,此生無憾。”
兩人在歡聲笑語之中抱著對方的雙肩,輕輕一滾,便落入了甜蜜的愛河之中。
秋夜天寒,天上星光璀璨,其中,尤以天狼星為最。
“報!”騎吏闖進平陶城外的雲部大營,然後一頭砸在中軍營帳前:“某有重要軍情,需求見雲部梁司馬。”
值夜的軍士一聽,急忙領著他去見雲部現在的最高長官,一曲軍候牛蓋。牛蓋也是知人知心的人,立刻領著這個騎吏趕到望樓上,讓他跟黑齒影寒當麵稟告軍情。
“屠各胡白狼部,入寇上郡、西河郡。某奉鄒校尉之命,命汝部即刻派五百軍士,急援此二郡。”
“諾!”
白狼部的部眾有一萬人,是勢力最大的屠各五部之一。按照十口一兵的算法,他們大概有一千兵力,也就是說,入寇的規模,大約會在三百到六百之間,若是對上訓練有素的漢軍,自然是打不過,但若對手隻是各縣倉促集結的民兵,那就是如入無人之境了。所以,鄒靖才會如此著急地要雲部連夜發兵。
騎吏剛走,黑齒影寒便立刻召集雲部的所有軍官,當著他們的麵亮出梁禎的腰牌及由其手書的委任令。
雲部雖然名義上是隸屬漢庭的野戰部隊,但由於它是被梁禎一手一腳拉起來,軍官也都是由梁禎推薦任命的,因此梁禎的委任令,在雲部各軍官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公信力:“願尊四郎令!”眾軍官一並拱手,齊聲道。
“鹿屯長。”黑齒影寒用鮮卑語道。
“有!”自打匈奴遭到兩漢的連翻打擊而衰弱後,鮮卑便慢慢地統一了草原各部,故而他們的語言也取代了匈奴語,成為了草原上的通用語言,休屠胡自然也受了影響,故而其人多多少少都聽得懂鮮卑語。
而梁禎安排黑齒影寒去管騎士曲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能跟屠各胡較為流暢地交流。
“讓騎士們整裝,半個時辰後,拔營向西。”
“諾!”
鹿狂刀領命離開後,黑齒影寒換回雅言,對張郃道:“儁乂,你也收拾一下,等會一起出發。”
“諾。”
“牛軍候。”
“有!”
“我們離營後,通知餘下各屯,做好拔營準備,隨時聽候司馬調遣。”
“諾!”
此時,軍帳中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章牛跟葉鷹揚兩人,還站在原地。
“阿牛,用最快的速度趕去韓府,找準時機,將軍情告知德源。”
“諾!”
並州的夜風,如雪一般寒涼,而且還帶著指甲般大小的沙粒。故而胡人們在騎馬時,都會用一塊布,裹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兩隻眼珠,以觀察路況。黑齒影寒則用麵具來代替這破布,張郃就有點慘了,因為事先沒有人告訴他要這麼做,故而全沒準備,馬匹一加速,便被沙子糊了一臉。
“嗷!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