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醫剛走,張郃便“甩”給了梁禎一個大問題:“司馬,白狼部還餘下數千多俘虜。某與鹿假候等商議認為,一可讓他們留在本地,由烏免師和屈巴勒共同統治,二,可殺之以領軍功。不知司馬意下如何?”
“這幾天,四郎已經讓烏免師和屈巴勒威嚴喪儘,我軍一走,他們倆必難服眾。但西套以北,還有許多屠各胡的部落,這些部落一定會乘虛而入,將白狼部餘眾擄掠為奴。如此一來,他們的勢力必然大增。這對我們並沒有益處。”
張郃提出的這兩個計劃,梁禎哪個也不打算同意,前者是出於邊郡安全考慮,而後者,則是他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好生”的好名聲,但這樣一來,梁禎就必須找到一個新的方案來代替了。
“騎士曲傷亡情況如何?”
“回司馬,陣亡九十六人,傷一百八十四人,其中重傷而死者三十七人。”
梁禎一怔:“傷亡怎麼如此之多?”
“回司馬,軍中並無疾醫相隨。白狼部的巫醫,隻會以祈禱,並混雜著石頭泥巴的草藥來療傷,這種治法,十死其六,故而死傷如此多。”
“雲部以前,有一支‘救護隊’,在他們的幫助下,傷而痊愈者,十之六七。隻可惜,下曲陽一敗,都逃散了。至今沒能恢複過來。”
張郃眼珠子一轉:“司馬,被擄民眾之中,無家可歸者有六百餘人,其中健壯者兩百餘,不如就招募這些人為軍,重建救護隊?”好一個張郃,連“救護隊”的概念都沒有完全清楚,就已經提出了建議。
梁禎“哈哈”大笑:“知我者,儁乂也。”
“不過這‘救護隊’可不能全用健壯者。”
“老弱之人倒也有數百……”
“這樣,你去選一百清秀女子,胡、漢各半,讓疾醫教她們療傷之術。再選五十丁壯,同樣胡、漢各半。用這批人,來組建‘救護隊’。”
“諾!”張郃一拱手,心中卻不由得一笑:這是在組建“營妓隊”吧?司馬。
白狼部被俘的女眷有兩千多,除了分給參戰士兵的數百人外,還剩下一千餘,其中年輕的有兩百多人。但在張郃眼中,這些人長得幾乎一個樣,就跟一個模子中刻出來似的,他看得頭都大了,都不知道該選哪個。倒是漢人女子,他不過一刻鐘時間,就已經找夠了五十個,而且還隻能依依不舍地與其她幾個“道彆”。
“鹿假候,梁司馬有令,讓你在這些俘虜中,挑出五十年輕貌美之人,以組建‘救護隊’。”
“救護隊?這是個什麼東西?”鹿狂刀聽翻譯說完,頭都大了。
“這是司馬的意思。聽說是用來給軍士們療傷用的。”
“療傷?哦,哈哈哈!懂懂懂!”鹿狂刀拍著大手,腦海中全是車步軫兩個女兒的嬌軀,“某這就去,這就去。”
除了救護隊的一百五十人外,梁禎還收編了六百精壯,兩百是無家可歸的漢人,另外四百個,則是白狼部的武士。如此一來,雲部的人員,便“暴漲”到兩千多了,此外還擁有白狼部將近一半的畜牧,共計六千餘頭。
如果梁禎想自立,賬麵上的實力,也夠鄒靖頭疼數月了。當然,這樣做的結果,也必定是傳首晉陽——畢竟,實力比梁禎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張角三兄弟不也覆滅了嗎?
四天後,雲部的一千多步兵也終於在牛蓋和章牛的率領下來到了白狼部的牧場。又過了一天,大軍便浩浩蕩蕩地踏上了歸途。
上郡、西河郡的郡守親自帶著幸存的七八個縣長,在代郡郡治膚施縣迎接凱旋的大軍。梁禎先將兩千餘頭畜牧獻給兩個郡守,接著又將那些獲釋的民眾以及被俘的三千白狼部部眾,一並交給了兩個郡守。
兩個郡守登時喜笑顏開,畢竟這三千俘虜,可都是勞動力,拿去賣了,都不知可以多少筆錢。實在賣不出的,殺了就可以向上報功稱某年某月某月斬獲雲雲。
小子,你還是太年輕啊。這麼大好的功勞都不要。欣喜之餘,兩個郡守也不由得替梁禎感到不值,但他們誰都沒有多嘴去提這件事。畢竟,這年頭傻子可不多,碰上了,就得好好地“宰割”。想著想著,他們竟是第一次期盼起屠各胡的入侵來了。
將俘虜和獲釋民眾交給兩個郡守後,梁禎便帶著雲部風急火燎地開回平陶,不是他急著去找韓霜靈,而是他收到鄒靖派來的候騎,稱欽差已經抵達晉陽,要當麵向自己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