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董卓一手舉著足以裝下一壇酒的大酒樽,一手拍著麵前的黑木帥案,“輔,說說你給老子招了多少軍士?”
董卓素來不注重禮儀,因此他麾下的將領們也是邊喝著酒吃著肉,邊向他稟告事情的:“回大人,孩兒招了八百軍士,現在我部有六千勇健。此番,還給大人帶來了一千萬錢的壽禮。”
“不錯,忠明你呢?”
“回將軍,煨在美陽縣招募了三萬士民屯田,今年產糧二十萬石。現在已經全部交給劉倉官了。”
“哎,全交給我乾嘛?你自個兒就一個錢不花?”董卓擺擺手,“去,跟劉倉官說,就說我董卓說的,讓他給你一百萬錢。”
“段煨謝將軍厚愛。”
“禎,我聽說我董卓的名字整個漆縣都知道了,你小子在那乾了什麼?”
“回將軍,禎將漆縣的鐵礦從馬義手中收了回來,收益歸公。並用馬義的家產修繕了漆縣的道路,鼓勵商貿。再用商貿所得勸課農桑。故而漆縣士民,無不感念將軍恩德,皆傳唱曰:‘漆水無蠱雕,皆因有董公。’”
“哈哈哈哈哈哈!”董卓拍案狂笑,“雖然聽著就離譜,但就是受用啊。得,等會去找劉倉官,就說我說的,賞你一百二十萬錢。”
“在下謝過董將軍。”
“來來,今兒個大夥不醉不歸!”董卓舉起大樽一飲而儘。
這一邊,董卓部正在因“好收成”而徹夜高歌,那一邊,張溫就正在為自己惹出來的大麻煩而苦惱了。
自光武東遷之後,關中地區便進入了漫長而緩慢的衰落期,再加上這百多年來,每一次的涼州羌亂,關中都是首選的兵員、糧餉、裝備提供地,因此關中始終不能恢複前漢的榮光。
但由於本朝自認與前朝一脈相承,而前朝諸帝陵又儘在關中,因而保護關中的安全就變得跟保護雒陽一樣重要了。可關中畢竟不是雒陽,不能像雒陽一樣聚天下之財以供養之,因此,張溫此時遇到的最大難題,就是如何在不開口向漢帝要錢的前提之下,填補因中平二年的大敗而變得千瘡百孔的三輔防線。
“太尉勿憂,某有一計,既可保關中不失,又能不花錢。”陶謙讀懂了張溫的心思,便在一次例會後留了下來,單獨向張溫進言。
張溫大喜,急急問道:“恭祖有何良策?”
“太尉,如果征調各州郡兵前來助戰,則務必勞動陛下,且費用頗巨,無論是對太尉還是對大漢,都極為不利。但如果太尉征調的是烏桓的兵馬呢?”
張溫眉毛一挑:“烏桓的兵馬?”
“正是,依謙之見,征調烏桓兵馬,其利有三。其一,烏桓多居於燕山,其山勢與隴山相若,故而烏桓人極善於山地作戰。這是征調烏桓的第一個優勢。其二,烏桓人上馬為軍下馬為民,不像各州郡征來的壯丁,需要教習戰陣才能作戰。這是征調烏桓的第二個優勢。其三,烏桓者,異族也。根據先帝的遺製,征調他們無需調撥軍餉、糧草,僅需分給他們一些廉價的戰利品就可以了。這是征調烏桓的第三個優勢。”
張溫大喜過望:“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就這麼辦。不知依恭祖隻見,需要多少烏桓人,才能守住三輔?”
“五千騎。”陶謙豎起五隻手指,“若要進攻,便需更多,若是防守,五千足以。”
張溫心道:平了邊章、北宮伯玉,那皇帝就該削某了,所以邊章必須留著。於是他笑嘻嘻地點點頭:“好,某這就擬軍書,征調五千遼西烏桓。”
按照漢代的製度,調動異族軍隊作戰時,除了異族的王或者大人要親自率軍外,還要有一位受到漢帝信任的漢人官僚來當大軍的主將。但此時,漢帝全副心思都在萬金堂以及“夜舒荷”上,因此任命主將的權力,便被太尉張溫所掌握。但到底該由誰來擔任這支軍隊的主將,張溫並沒有一個確切的人選,因此他決定先看看幽州那邊的“反應”。
軍書送出的第十五天,幽州方麵便傳來回音:有兩個人自薦為將。一個是前中山太守張純,另一個是騎都尉公孫瓚。